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偏离原定路线的行为都意味着风险。
“枢纽广场区域开阔，风险未知。”猴子立刻提出反对，“而且距离不近。”
“我的伤如果感染，会很麻烦。”阿九补充了一句，轻轻动了动包扎好的手臂，眉头因疼痛而微蹙。
林悦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脑海中闪过他异于常人的恢复速度，以及那需要特定抗生素的说法。疑点似乎在增加。
“我们需要药品，不仅是阿九需要的。”林悦最终做出了决定，既是对阿九的回应，也是对全队的解释，
“原定目标风险太高，诊所是个备选。猴子，重新规划路线，优先避开开阔区域，寻找通往诊所的最安全路径。同时，继续尝试追踪那个无线电信号，我要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她下达了命令，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没有放过阿九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看到，在她决定前往诊所时，阿九眼底深处，似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这细微的变化，让林悦心中的警报声再次尖锐地响起。
阿九，你究竟是谁？你需要的是什么？而那不断重复着“血月”、“升维”、“母巢”的无线电信号，又到底隐藏着这个黑暗末世怎样的可怕秘密？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带着新增的幸存者尾巴，带着内部滋生的猜疑，带着对未知信号的恐惧，向着更加深邃、更加危机四伏的地下迷宫深处，艰难前行。
他们的脚步沉重，仿佛踏在通往地狱的阶梯上，而头顶那遥远的地表，血月或许正在悄然升起……
（6） 诊所险途
通往社区诊所的路，比预想的更加崎岖凶险。
猴子规划的路线，避开了标记在旧地图上的主要干道，转而潜入更狭窄、维护更差的次级管道和通风系统。
空气愈发污浊，混合着陈年积垢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管道内壁布满了厚厚的、色彩斑斓的菌斑，有些甚至在射灯照射下发出幽幽的磷光，仿佛有生命在蠕动。
“注意这些真菌，”阿九虚弱地提醒，他走在队伍中段，由大康略微搀扶，“很多是‘大崩塌’后变异的品种，孢子可能有神经毒性或致幻效果。”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又揪紧了几分。小颖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路，生怕惊扰了那些看似静止的诡异生命。
在一段需要爬行通过的低矮管道中，前方带路的猴子突然僵住，随即猛地向后打出手势——危险！
林悦心中一紧，示意队伍停止，悄无声息地挪到猴子身边。
顺着猴子手指的方向，在管道前方一个稍微宽敞的衔接处，射灯光柱照亮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的卵状物附着在管壁上，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微微搏动着，隐约能看到里面蜷缩着的、形态未明的幼生体。
一些体型细小、如同剥了皮的大狗般、眼睛退化的生物在卵堆间穿梭，发出“嘶嘶”的低鸣。
“是‘巢蚁’，”猴子用气声说，脸色难看，“它们在孵卵期攻击性极强。我们得绕路。”
绕路意味着更多的时间和不可预知的危险。
林悦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后方隐约可见的老周等人，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阿九，咬了咬牙：“有把握快速无声通过吗？”
猴子仔细观察了片刻，摇了摇头：“数量太多，通道太窄，一旦惊动，我们就是罐头里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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