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伊尔迷开口，声音低沉冰冷，像是淬了冰的钢针，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是揍敌客家人活下去的基础。”
“失控，意味着危险，意味着……可能失去重要的人。”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维兹，然后重新定格在奇犽身上，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今天的训练结束。”
“禁闭室，三小时。自己走过去。”
三小时禁闭，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极其严厉的惩罚。
更别说“自己走过去”——这意味着没有任何人陪伴，要独自穿过长长的走廊，面对禁闭室里的黑暗和寂静。
奇犽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伸手想去抓伊尔迷的衣角，却又因为害怕，不敢靠近。
基裘夫人看得心疼，下意识地想上前抱走奇犽，却被席巴一个眼神制止了。
席巴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干涉——这是伊尔迷对弟弟的教育，也是揍敌客家的规矩。
伊尔迷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奇犽，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维兹看着哭得凄惨的奇犽，又看看面色冷硬的伊尔迷，心里堵得难受。
他知道伊尔迷是对的，这次是运气好，电流没伤到他，可下次如果失控的念力对准了奇犽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也觉得，对一个刚犯错、还处于恐惧中的孩子，这种处理方式太过冷酷。
他张了张嘴，想为奇犽求情，比如把禁闭时间缩短一点，或者让保姆陪着过去。
可在触及伊尔迷那双深不见底、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戾气的猫眼时，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此刻的伊尔迷，像一头被触犯了逆鳞的凶兽，任何求情，恐怕都会起到反效果。
最终，奇犽在保姆的无声引领下，抽抽噎噎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朝着禁闭室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里越来越远，哭声也渐渐淡了下去。
训练场内只剩下伊尔迷和维兹两个人。
伊尔迷沉默地走到那个被电焦的假人残骸旁，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焦黑的碎片，似乎在分析刚才念力失控的具体数据，比如电流强度、逸散范围，还有自己防御时的能量损耗。
维兹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你……刚才没事吧？” 他清晰地看到，伊尔迷拦截电流时，脸色白得吓人，甚至还闷哼了一声。
伊尔迷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语气依旧是熟悉的数据化回答：“能量冲击在可控范围内，念力网的防御模式有效，没有造成实质性损伤。”
又是这样。
永远把自己的状态也当成数据来汇报。
维兹叹了口气，蹲下身，视线和伊尔迷平齐。
他看着伊尔迷低垂的眼睫，那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显得有几分脆弱（一定是错觉！）。
他忽然想起刚才伊尔迷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想起他那句带着惊慌的“维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
用最坚硬、最冰冷的外壳把自己裹起来，却在关键时刻，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在意的人护在身后。
“谢谢你。”维兹低声说，这次的感谢，没有丝毫敷衍，全是真心实意。
伊尔迷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黑色的猫眼里，之前的冰冷和戾气已经彻底消散，恢复了平时的古井无波，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像坚冰融化了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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