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箱旁，他用匕首轻轻拨开堆叠的木板——木板上积满了灰尘，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当木箱后面的景象暴露在眼前时，维兹彻底愣住了。
那是一个用破旧毯子勉强围起来的小小空间，里面蜷缩着两个孩子！大的那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瘦得能看见突出的肋骨。
小的那个可能只有四五岁，怀里抱着一个破布娃娃，小脸蜡黄，眼睛里满是惊恐。
两个孩子正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维兹和伊尔迷，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维兹的心猛地一沉。是这些盗匪掳来的孩子？还是……他们的后代？不管是哪种，这两个孩子都不该卷入这场杀戮。
他下意识地收敛了周身因为任务而自然散发的杀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甚至放软了语气：“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可他的安抚没起到任何作用，那两个孩子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大的那个把小的紧紧护在身后，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像是在拼命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眼睛里却充满了无力的恐惧。
伊尔迷也走了过来，站在维兹身边，黑色的猫眼平静无波地扫过那两个孩子，像是在评估两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无关人员。处理掉会影响撤离效率，留着会有隐患。”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直接戳中了维兹最担心的事。
在揍敌客的任务准则里，“清理无关人员”是避免泄露行踪的最优解，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维兹猛地转头瞪向伊尔迷，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声音里甚至掺了点怒气：“伊尔迷！他们只是孩子！”
伊尔迷看向他，黑色的猫眼里满是不解，仿佛不明白维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们的任务是回收情报并清理目标。”
“他们的存在不符合任务目标，且目睹了现场，可能泄露揍敌客的信息，具有潜在风险。”
“风险与年龄无关”，这是揍敌客从小被灌输的理念，伊尔迷从未怀疑过。
维兹看着伊尔迷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伊尔迷说的是事实，按照杀手的逻辑，清理掉这两个孩子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孩子身上，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奇犽的脸——那个银发蓝眼、会抱着他的手指咯咯笑的小团子。
如果有一天，奇犽也陷入这样的境地，被杀手当成“隐患”，他会怎么做？
维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他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伊尔迷和两个孩子之间，像是在筑起一道屏障：“不行，不能杀他们。”
伊尔迷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这是他极少出现的表情，显然对维兹的违抗感到意外，甚至还有点不悦：“理由？”他需要逻辑支撑，而不是感性的“不忍心”。
维兹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跟伊尔迷讲人道主义纯属对牛弹琴，必须用他能理解的、和任务相关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他们可能是被掳来的，或许知道这些盗匪的其他据点，身上可能有我们没发现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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