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买些彩绳！”苏晓棠忽然想起什么，“给孩子们的荷包挂在脖子上，得用软乎乎的彩绳才不硌人。”陆星沉点头，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再买些糯米粉，昨天的糯米糍孩子们没吃够，小雅还拉着我的衣角问，什么时候再做。”
午后的阳光暖得人犯困，陆星沉的竹篮编出了雏形，橘瓣纹在篮身蜿蜒，像一串缩起来的橘子。苏晓棠靠在橘树下打盹，手里还攥着片橘叶，风一吹，叶尖扫过她的脸颊，痒得她睁开眼。“编好了？”她揉着眼睛走过去，见篮底真的编着个小小的“晓”字，纹路细密，比画的还好看。
“试试能不能装下你的桂花袋。”陆星沉把竹篮递过来。苏晓棠跑进厨房，拎出装满干桂花的布包塞进去，大小正好。“太合适了！”她提着竹篮转了个圈，裙摆扫过地上的姜块，“晚上用这篮子装橘子糖，去给张奶奶送姜的时候，顺便让她尝尝新熬的桂花橘糖。”
傍晚时分，陆星沉把晒好的姜收进陶罐，苏晓棠则在灶上熬糖。橘汁和冰糖在锅里咕嘟冒泡，她加了把干桂花，甜香瞬间漫了满院。陆星沉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搅糖的背影，速写本悄悄翻开，笔尖在纸上快速勾勒——灶前的姑娘、冒泡的糖锅、飘着香气的竹篮，都浸在暖黄的灯光里。
“快尝尝！”苏晓棠盛出一勺糖，吹凉后递到他嘴边。陆星沉含住，桂花的清苦混着橘糖的甜，在舌尖化开。“比上次的更醇。”他笑着说，伸手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张奶奶肯定喜欢。”
两人提着竹篮往张奶奶家走时，夜色刚漫过村道。竹篮里的橘糖冒着热气，香气引着几只小土狗跟在身后，摇着尾巴蹭他们的裤脚。苏晓棠弯腰摸了摸小狗的头，陆星沉则提着竹篮走在外侧，时不时提醒她：“慢点，这块石板滑。”
张奶奶见他们来，忙把两人让进屋里。当看到竹篮上的橘瓣纹和“晓”字时，她忍不住夸：“星沉这手艺，比当年他爷爷还巧。”苏晓棠把橘糖倒进瓷碗，张奶奶尝了一口，眼睛亮起来：“这桂花香得很，明年我也在院里种棵桂花树，到时候和你们的橘树凑一对。”
离开张奶奶家时，月光已经爬上了屋顶。苏晓棠牵着陆星沉的手，竹篮晃悠悠地挂在臂弯，里面的橘糖香气还在飘。“明天去买红纸吗？”她仰头问。陆星沉低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的眉眼间，温柔得像熬化的糖：“买，还要买几串小灯笼，挂在橘树上，等过年的时候，就像结了满树的小橘子。”
晨霜落在橘树的枯枝上，像撒了层细盐。
苏晓棠刚把灶上的橘茶温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竹篮晃动的轻响。
她擦着手跑出去，正撞见陆星沉拎着捆大红纸站在石墩旁，鼻尖冻得发红。
“这么早去镇上了？”她伸手碰了碰红纸，还带着清晨的凉意。
“赶在杂货铺开门就去了，挑了最艳的红。”陆星沉把纸递过来，另一只手从竹篮里摸出卷金粉胶带，“老板说写春联配这个，贴在门上亮堂。”
苏晓棠眼睛一亮，抱着红纸跑进堂屋。
八仙桌上很快铺好了笔墨纸砚，她蘸了蘸浓墨，忽然转头问：“‘橘树含香迎新春’的下联，你想好没？”
陆星沉正蹲在地上裁纸，闻言抬头笑：“‘小院藏暖盼丰年’，上次不是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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