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沉的指尖碰到素描纸，粗糙的纸面带着时光的温度。他想起在巴黎的日子，每次画不下去时，就会拿出这张素描的复印件——原件他留在了苏晓棠这里，自己带了张复印件，压在画室的玻璃下。每当看到画里的女孩和橘子树，就觉得心里有了盼头，知道有个人在远方等着他，有个关于橘子树的约定等着兑现。
“你还记得吗？高二那年冬天，我们偷偷在教室后面煮橘子茶，”苏晓棠突然开口，眼睛亮闪闪的，“你从家里带了冰糖，我偷拿了我妈晒的橘子皮，结果被班主任发现，罚我们在走廊站了一节课。”陆星沉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她的发顶：“那天你冻得鼻子通红，却把暖手宝塞给我，说‘你要画画，手不能冻着’。”
旧时光像慢慢熬开的橘子糖，甜意一点点渗出来，裹着晨雾的清凉，在小院里弥漫。苏晓棠把校服叠好，放回木箱里，又把照片和素描夹回笔记本：“这些旧东西，以后要好好收着，等我们老了，坐在橘子树下，慢慢翻。”陆星沉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橘子戒指：“还要给孩子们讲我们的故事，讲蓝白校服上的墨水印，讲学校橘子树的酸涩，讲巴黎的思念和小院的等待。”
阳光渐渐驱散晨雾，透过橘子树的枝叶，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星沉起身走进画室，拿起画笔，在画册的新一页上轻轻勾勒——画里是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站在结满小橘子的树下，男生手里拿着画板，女生手里攥着橘子糖，袖口的墨水印清晰可见。旁边是现在的他们，穿着婚礼时的衣服，站在满是橘香的小院里，男生牵着女生的手，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
苏晓棠走进画室时，正看到他在画纸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痕迹：“从蓝白校服到橘香婚纱，从青涩约定到温暖日常，每一步，都是你。”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橘子花的清香混着旧校服的棉麻味，成了最安心的味道。
“中午想吃什么？”苏晓棠轻声问，“我去菜园摘点青菜，再煮个橘子茶，就像以前在教室后面那样。”陆星沉放下画笔，转身抱住她，眼底满是笑意：“好，再煮点小米粥，配着你腌的萝卜干，就像我们刚回村时那样。”
小院里的时光慢悠悠的，旧物里藏着青涩的回忆，新画里写着温暖的现在。蓝白校服上的墨水印，和橘香婚纱上的头纱，在时光的两端遥遥相望，最终都落在了满是橘子树的小院里，成了岁月里最甜的注脚。
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轻轻裹着青瓦小院。苏晓棠蹲在橘树下，指尖刚触到一片沾着露水的橘叶，就被叶尖的凉意激得缩了缩手——这叶子边缘卷着浅金，叶脉像绣在叶肉上的银线，完整得连一丝破损都没有。
“在捡宝贝？”陆星沉端着铜盆从厨房出来，热水的蒸汽模糊了他的眉眼，见她捧着橘叶发呆，笑着把盆放在石桌上，“昨天你说旧书签磨破了，难不成想拿这叶子当新的？”苏晓棠举着叶子凑过去，阳光透过叶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你看这纹路多好看，要是做成书签夹在你画册里，翻页时都能闻到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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