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小学的孩子们知道陆老师要回来，比苏晓棠还要兴奋。课间操一结束，几个孩子就拉着她的衣角，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到了下午的美术课，孩子们干脆凑在工作室的大桌子前，每人认认真真画了一幅“欢迎画”：扎羊角辫的小雅画了陆星沉站在橘子树下的样子，他手里还拿着画笔，身边围着一群举着橘子的孩子；调皮的小宇画了大家坐在院子里吃橘子糖的场景，每个人的嘴角都沾着糖渣，连小狗都叼着一块糖；最文静的小文没画太多图案，却在画纸背面工工整整写满了“陆老师欢迎回家”，每个字旁边都画了小小的橘子图案。
“苏老师，下周五我们去机场接陆老师好不好？”小雅拉着苏晓棠的衣角，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对呀对呀！我们要给陆老师一个大惊喜！”其他孩子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附和，小宇甚至拍着胸脯说，要把自己攒了好久的橘子糖分给陆老师。
苏晓棠蹲下来，帮小雅理了理歪掉的发带，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我们提前出发，带着大家的画，给陆老师一个大大的惊喜。”
回国前一天，陆星沉特意绕路去了巴黎玛黑区的手工店。那家店藏在窄窄的巷子里，木质门楣上挂着铜制的小铃铛，推门时“叮铃”一声响。店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听说他要给爱人挑礼物，笑着从柜台里拿出一盒橘色宝石吊坠。陆星沉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小巧的橘子形状吊坠，宝石的颜色和苏晓棠院里的橘子一模一样，边缘还雕着细细的叶纹。他把吊坠攥在手心，想象着苏晓棠看到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连付账时都忘了找零，还是老太太笑着把零钱递到他手里。
周五这天，天刚蒙蒙亮，苏晓棠就醒了。她特意穿了陆星沉送的那条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的还是他临走前给她买的珍珠发圈。孩子们比她来得更早，七点多就背着小书包凑到了院门口，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自己的画，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陆老师会不会留胡子了？”“他会不会带巴黎的巧克力回来？”“我们要先给画还是先抱陆老师？”
到了机场，离航班落地还有一个小时，孩子们却不肯坐下来等，拉着苏晓棠站在出口附近的栏杆旁。小宇踮着脚扒着栏杆，脖子伸得长长的，像只好奇的小鹅；小雅把画抱在怀里，时不时摸一摸画纸上的橘子树，生怕折坏了边角。苏晓棠站在孩子们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出口的电子屏，手心微微出汗，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些——明明每天都视频，却还是觉得，每多等一秒，心里的期待就更满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电子屏上终于跳出“航班到达”的提示。又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出口处：陆星沉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背着那个磨得有些旧的画夹，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头发比视频里短了些，眼神正急切地在人群里张望。
“陆老师！”小宇最先喊出声，挣脱苏晓棠的手，举着画就冲了过去。其他孩子也跟着跑起来，像一群小麻雀似的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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