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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刚沾染上盛夏的燥热,便顺着竹篱笆的缝隙溜进了小院。篱笆上缠绕的牵牛花还沾着午后的露珠,粉的、紫的花瓣被风一吹,轻轻蹭过路过的飞虫,惹得小虫扇着翅膀打了个旋儿,又一头扎进了院角的薄荷丛里。
院中央的老橘子树早没了春日的嫩气,原本浅绿的橘子不知何时已染上淡橙,像一串串被阳光吻过的小琥珀,沉甸甸地坠在墨绿的枝叶间。最饱满的那几串就挂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把遒劲的枝桠压得微微下垂,叶片边缘在风里轻轻摇晃,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苏晓棠脚边的青石板路上。
每天傍晚,苏晓棠都会提着那只竹编小篮子来浇水。篮子是陆星沉走前编的,竹条磨得光滑,把手处还留着他刻意刻下的小纹路。她握着喷壶的手很轻,细水流顺着橘子树的根系慢慢渗进土里,偶尔指尖碰到圆滚滚的橘子,能清晰感受到果皮下果肉的饱满,连带着空气里都飘起淡淡的橘香,混着薄荷的清凉,成了小院独有的夏日气息。
这天傍晚的视频通话刚接通,屏幕里就跳出陆星沉的笑脸。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额角沾着点薄汗,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却高高举着一张白色的机票,指尖捏着票根轻轻晃了晃,声音里的雀跃像要从屏幕里溢出来:“晓棠,你看这个——我订好回国的机票了!下周五上午的航班,中午就能到咱们市的机场。”
苏晓棠手里的喷壶“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壶里剩下的水溅湿了她的布鞋尖,她却半点没察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那张小小的机票,明明是模糊的像素,却像刻进了心里似的,连票面上的航班号都看得清清楚楚。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没压住的颤音:“真……真的吗?不是说还要等画展收尾?不用再往后拖了?”
“不用等了。”陆星沉笑着点头,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她泛红的眼角,眼神温柔得像小院里的月光,能滴出水来,“画展上周就结束了,后续的手续也都办离索了。这次回去啊,就再也不跟你分开了,以后天天陪你给橘子树浇水。”
挂了电话,苏晓棠盯着黑屏的手机愣了两秒,突然抱着竹篮子围着橘子树转起了圈。凉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惊得躲在叶缝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她跑回屋里,从书桌最底层翻出那个烫金封面的小本子——这是她专门用来记录橘子树变化的,每一页都画着歪歪扭扭的橘子,旁边写着“今日新结三枚小橘”“雨后橘子沾了水珠,像小灯笼”。她咬着笔尖,在最新一页一笔一划地写:“陆星沉下周五归,橘子已半黄,待摘;人心已雀跃,待迎。”写完,忍不住把本子抱在怀里笑出声,连窗外聒噪的蝉鸣,都觉得是在唱欢快的歌。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棠像只忙碌的小松鼠。她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底收拾了一遍:陆星沉以前用的画具被她从储物间搬出来,画笔按粗细整齐地插在陶瓷笔筒里,颜料管挤掉残留的干料,挨个摆回书桌的第二层抽屉;他喜欢的那件米白色衬衫,她熨烫了三遍,连袖口的褶皱都抚平了,挂在衣柜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搭着他常穿的灰色针织衫;客厅的老茶几上,她摆了一盘刚从树上摘下的半熟橘子,橘子皮上还带着新鲜的叶痕,虽然尝起来还有点酸,但她想让他一进门,就能看到满院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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