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697052" ["articleid"]=> string(7) "613044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3674) "

宾利慕尚在城市的霓虹中穿行,平稳得像一艘行驶在镜面湖泊上的游艇。车窗外,是顾清晏再熟悉不过的江城夜景,流光溢彩,繁华喧嚣。然而此刻,这些璀璨的灯火落在她的眼中,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模糊,失真,且毫无温度。

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那个叫做“静安疗养院”的地址,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她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一半是未知的、可能更加残酷的真相。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近乎凝固。张叔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大小姐的神情。那张平日里总是覆着一层寒霜的绝美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一张宣纸,唯有那双眼眸,黑得吓人,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正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

他不敢问,也不敢劝。他跟在顾正雄身边几十年,又看着顾清晏长大,自认为了解顾家的每一个人。可今晚的大小姐,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恐惧。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车辆渐渐驶离了市中心,路边的灯光变得稀疏,高楼大厦被低矮的旧式民房和连绵的黑影所取代。空气中,繁华都市的浮躁气息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郊野独有的、带着潮湿泥土味的宁静。

“大小姐,前面就是城南的盘山公路了,路不太好走。”张叔低声提醒道。

顾清晏没有回应,她的思绪早已飘远。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属于五岁前的记忆。

她记得母亲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很好闻。她记得母亲的手很暖,很软,会在她睡不着的时候,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她听不懂却觉得无比安心的江南小调。她还记得,母亲最喜欢在后花园里侍弄那些花草,她会笑着对自己说:“晏晏你看,每一朵花,都有它自己的生命和故事。”

可后来,那片花园荒芜了。那股栀子花香,那双温暖的手,那温柔的歌谣,都随着一句冰冷的“抑郁症自杀”,被彻底封存进了记忆的禁区。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发出轻微的颠簸。不知过了多久,当车辆转过最后一个山坳时,一栋庞大的、笼罩在黑暗中的建筑群,突兀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就是静安疗养院。

它与其说是一座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堡。三米多高的围墙上,架设着一圈闪着寒光的电网。唯一的大门,是厚重的、看不到一丝缝隙的黑色铁门。门口矗立着两个岗哨,里面有穿着制服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在这样森严的戒备下,这里面关着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精神病人。

“停车。”顾清晏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宾利在距离大门五十米外的一处阴影下,缓缓停住。

“大小姐,您……”张叔回头,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在这里等我。”顾清晏的语气不容置喙。她推开车门,独自一人,走向那座在夜色中如同沉默巨兽般的疗养院。

冰冷的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让她单薄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寂。

她走到铁门前,按下了门边的对讲机。

“滋啦”一声电流音后,一个冷漠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谁?”

“我找人。”

“这里是私人疗养院,不接受探视。请回吧。”对方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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