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那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姜子航连看都未看归三笑和高朗一眼，便在金满堂等人的簇拥下，坐上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车队缓缓启动，在一众天宝阁护卫的护送下，绝尘而去。
只留下广场上，面色铁青，屈辱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发作的归三笑和高朗，以及一群彻底石化的围观群众。
……
劳斯莱斯车内。
林清晏和白敬臣，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撼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姜……姜公子，”林清晏终于忍不住，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问道，“那枚令牌，究竟是……”
姜子航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目光悠远。
“那不是令牌。”他淡淡地说道，“那是一张收据。”
“收据？”
“嗯。”姜子航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一张……天宝阁欠我老祖宗，一个人情的收据。”
一个……人情？
仅仅是一个人情，就足以让天宝阁，这个庞然大物，摆出如此阵仗？
那老祖宗当年的那个人情，又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林清晏和白敬臣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感觉，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一个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波澜壮阔的上古秘辛的一角。
就在此时，姜子航的眉头，却忽然微微一皱。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车窗，望向了云州城外，那片漆黑的夜空。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他感觉到了一股神念，一股冰冷、浩瀚、古老到了极点的神念，从一个遥远得无法想象的地方，一扫而过，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道神念，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
有的，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祇俯瞰蝼蚁般的……审视。
仿佛，他刚刚拍下龙髓晶的举动，和他拿出的那枚“收据”，惊动了某个沉睡了万古的……恐怖存在。
那道神念，一触即收，快得仿佛是错觉。
但姜子航却清楚地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被……盯上了。
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厢内，静谧得如同深海。由顶尖工匠打造的隔音系统，将外界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只剩下空调系统发出的微不可闻的低鸣。然而，此刻车内的气氛，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比万米之下的海沟还要压抑。
那股来自未知远方的神祇之眼，虽然仅仅是一扫而过，却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烙印。
白敬臣这位活了近百岁，早已见惯风浪的归墟负责人，此刻正襟危坐，双手死死地攥着膝盖，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到了最低。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一只蚂蚁，在仰望一颗即将砸落的星辰，除了颤抖，做不出任何反应。
林清晏的情况稍好一些，但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蛋上，也毫无血色。她紧咬着下唇，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悸与骇然。她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去抵御那股残留的威压，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在那浩瀚无边的气息面前，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唯有姜子航，依旧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他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也未曾变化，只是那双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流转，倒映着一抹冰冷至极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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