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林汐的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她能看到敖夜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他眼中那抹不曾熄灭的、非人的金色流光。他没有理会门外的喧嚣，反而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无形却强大的力场，将她牢牢地圈禁在他的领域之内。
“害怕吗？”他低声问，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那触感让她轻轻一颤。
林汐张了张嘴，想说不怕，可喉咙却有些干涩。不仅仅是怕门外的陈景明，更怕眼前这个神秘、强大、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入侵她全部生命的男人。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几乎落下的、冰冷的触感。“不用怕他。”敖夜的嗓音在黑暗中如同陈酿，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他只是……噪音。”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陈景明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是重物滚落楼梯的沉闷声响，以及他痛苦的呻吟声。
林汐瞳孔微缩，下意识地看向敖夜。一道闪电恰好亮起，瞬间照亮了他冰冷的、毫无波动的面容，和他眼中那片熔金般的海洋。他只是淡淡地对着门的方向，吐出一个字：
“吵。”
那滚落楼梯的声音，似乎就是他对他“噪音”评价的最直接回应。
林汐的心脏狂跳起来，不仅仅因为陈景明突如其来的“意外”，更因为敖夜这种悄无声息、却又掌控一切的手段。他甚至没有碰到门，不是吗？
黑暗里，他重新向她逼近。林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背脊却立刻抵上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完全困在他的身影之下，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的金色眼眸，锁定了她。“现在，安静了。”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我们可以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继续？继续那个几乎要烙印下来的吻？继续那个关于“共享恐惧、共享命运、共享生命”的古老契约？
林汐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混乱、迷茫、一丝隐秘的期待，还有巨大的不安，几乎要将她撕裂。她该拒绝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太过危险，太过匪夷所思。可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却仿佛早已认定了这个气息，生出一种病态的、想要靠近和臣服的渴望。
“敖夜……”她微弱地喘息着，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片鳞……契约……到底是什么？我还有没有……”
“没有选择。”他打断她，重复着那句冰冷的话语，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似乎掺杂了一丝别样的、近乎叹息的意味。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腕，指腹精准地按压在她手腕内侧那片不久前才浮现过幽蓝纹路的肌肤上。
那里，在他触碰的瞬间，再次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热的刺痛感，仿佛皮肤下的印记在回应他的召唤。
林汐浑身一僵。
他的唇，在黑暗中，带着雷霆过后微凉的空气，缓缓落下。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印在了她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睑上。
那是一个冰冷、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吻。
“闭上眼睛。”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暗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感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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