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短暂地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敖夜那双非人的金色竖瞳，里面翻涌着她无法理解的、属于古老龙族的深沉占有。
他拥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那不是人类的力量。林汐没有挣扎，反而更用力地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沁着凉意与淡淡海风气息的胸膛。雷声紧随而至，轰隆隆仿佛要震碎玻璃，但在这一方黑暗与他的怀抱里，这震耳欲聋的喧嚣竟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奇异地衬托出他们之间那种近乎死寂的、灵魂层面的共鸣。
“契约已成。”他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宣告式的冰冷韵律，“反悔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林汐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契约，属于龙族的，还是仅仅属于他们两人的。她只知道，在她选择抓住他衣襟，说出“与你共享”的那一刻，退路就已经消失了。她并不后悔。
黑暗中，他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缓慢而带有某种审视意味地摩挲着，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没有进一步的侵犯，只是停在那里，仿佛在确认某种界限，又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林汐的心脏在他的指尖下失控地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
“怕吗？”他问，金色的竖瞳在绝对的黑暗中，像两簇永不熄灭的幽冥火焰。
林汐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颤音：“怕。”她诚实地回答，随即又补充，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但更怕一个人。”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敖夜哪根神经，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愉悦的哼笑。那笑声褪去了平日的疏离和偶尔流露的危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取悦了的满足。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过她的鼻尖，呼吸交织，冰冷与温热碰撞出惊人的战栗。
“很好。”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气息拂过，“记住这种感觉。你的恐惧，你的依赖，你的命运……从里到外，都只能属于我。”
就在他的唇即将覆上来的那一刹那——
“叮咚——叮咚——叮咚——”
突兀而急促的门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穿了这方被隔绝的、粘稠暧昧的空间。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
敖夜动作一顿，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的情绪瞬间被冰冷的警惕所取代。他拥着林汐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将她更严密地护在身后，整个人的气息从方才那一丝近乎温柔的占有，瞬间转变回凛冽的、蓄势待发的狩猎状态。
林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门铃惊得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他腰侧的衣服。全市大范围停电，谁会在这种时候，冒着如此恐怖的暴雨来找她？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门铃还在执拗地响着，一声接着一声，透着急切，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敖夜低头，看了林汐一眼。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他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微微侧头，似乎在凝神感知门外的动静。
几秒钟后，他松开了她，但大手却顺势下滑，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以一种绝对主导的姿态，牵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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