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几乎要嵌入她的指缝。“它们告诉我，我没有失控。一切都在我的生理承受范围内。”
凌瑶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些冰冷跳动的数字和曲线，最后，重新落回他强作镇定却掩不住狼狈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反驳，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
那悲悯，比任何尖锐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傅琛，”她清冷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在这充满科技感的寂静空间里，清晰地洞穿他最后的防线，“它们证明不了任何事。”
她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更近，近到他能看清她琉璃般眼瞳里映出的、他自己摇摇欲坠的影子。
“它们只能证明，”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斤，“你希望看到‘正常’。”
傅琛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指尖并未真正触碰到他，只是虚虚地悬停在他衬衫领口上方，那片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前。隔着薄薄的衣料，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指尖那点微凉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直指他狂跳的心脏。
“你的数据，”凌瑶的指尖在空中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告诉你……这里，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吗？”
嗡——
傅琛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屏幕上，他完美的心率波形图陡然拉高，飙升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警报声尖锐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他瞬间放大的瞳孔里疯狂闪烁。
正常？狗屁的正常！
他所有的科学依据，他引以为傲的客观数据，在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诘问面前，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够了！”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猛地甩开她虚悬的手，却不是推开，而是用那只原本指着屏幕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如同铁箍。
这一次，不是十指交扣的纠缠，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侵犯意味的禁锢。他拉着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的掌心，狠狠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
那一下下沉重、迅疾、完全失了章法的心跳，如同战鼓，透过温热的肌肤和薄薄的衬衫，毫无保留地、野蛮地传递到她的掌心。
触感真实，滚烫，生命力蓬勃到近乎疼痛。
傅琛低头，猩红的眼底映着她依旧平静的面容，那平静此刻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最极致的挑衅和蛊惑。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炙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额发上：
“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他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这不是数据！这不是波形图！这是……你要的证明吗？！”
掌下是他失控的心跳，耳边是他崩溃边缘的质问。凌瑶终于轻轻眨了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但她没有挣脱。
她甚至，微微收拢指尖，更真切地感受了一下那狂野的搏动。
然后，她抬起眼，迎上他焚烧一切的目光，唇边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浅、极淡，却又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胜利的得意，没有计谋得逞的狡黠，只有一种……仿佛等待已久的、尘埃落定的慵倦。
“感觉到了。”她说，声音依旧清泠，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所以，傅琛，你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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