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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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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98) "爬上了那个筒子楼的楼顶,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和尖叫中,一跃而下。
据目击者说,她跳下去之前,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姑姑,对不起。”
……太平间里,冷气森森。
我见到了虞蜜最后一面。
她躺在那里,很安静,脸上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但依旧能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旁边,是虞雅同样冰冷的尸体。
这对纠缠了一生,互相折磨,最终同归于尽的母女。
警察把虞蜜留下的遗物交给我。
很少,只有几件旧衣服,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在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夹层里,我找到了那个用油布小心翼翼包着的小本子。
牛皮纸的封面,已经泛黄发脆。
我颤抖着手,翻开。
映入眼帘的,是稚嫩歪扭的铅笔字,渐渐变成清秀的钢笔字,最后又变得有些潦草、无力。
X月X日,晴。
姑姑今天又骂我了,因为我逃课。
她好凶。
但是晚上我发烧,她偷偷给我买了很苦的药。
X月X日,阴。
姑姑的手好多裂口,摆地摊一定很冷。
我偷抹了她的蛤蜊油,她好像没发现。
X月X日,雨。
我知道少年宫的舞蹈课是姑姑给我报的。
她躲在柱子后面,我看见了。
她是不是……也没那么讨厌我?
X月X日,妈妈又骂姑姑了,说她是狐狸精。
我知道姑姑是好人。
可是我不敢帮姑姑说话,妈妈会打我。
X月X日,我摔坏了,好疼。
姑姑抱着我哭,她的手在抖。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推我的。
X月X日,妈妈说我身体里有蛊虫,是姑姑害的。
我不信。
姑姑对我很好。
可是……万一呢?
万一姑姑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
X月X日,姑姑今天五十岁了。
我好像……又做错了……记者来了,我说了谎。
姑姑看我的眼神,好冷。
我后悔了…………一页页,一行行。
记录着一个孩子,在至亲的虐待与谎言,和另一个亲人的沉默付出与冷漠外表之间,那漫长而痛苦的挣扎、摇摆、怀疑与最终被扭曲的绝望。
她一直都知道。
知道谁好,谁坏。
知道谁真心,谁假意。
可她太弱小了。
弱小到无法反抗虞雅的精神控制和暴力侵蚀。
弱小到只敢在无人的深夜,在这个小小的本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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