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几位师父，瞒得我们所有人好苦啊。”她自嘲地笑了笑，“昆仑虚这一代最出色的小师叔，天机殿未来的继承人，谁能想到，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重惊天动地的身份。”
陈渊没有接话，而是反客为主，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师姐，关于陈氏帝族，你知道多少？”
这个问题，让夜凌曦嘴角的笑意，彻底僵住。
她忽然发现，从陈渊问出这句话开始，他们之间的主动权，已经发生了逆转。过去，是她引导着他，布局着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现在，眼前这个刚刚知晓自己身世的少年，却仿佛在一瞬间，成长为了一位真正的上位者。
那种眼神，那种气度，让她感到了一丝……压力。
“知道的不多，也不少。”夜凌曦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我只知道，那是一个从神州大地诞生之初，便已存在的古老家族。他们是天生的皇者，是龙脉的守护者。传说中，每一代帝族传人，都拥有经天纬地之才，以及……镇压一个时代的气运。”
“他们的存在，早已超越了世俗王权，甚至凌驾于许多隐世宗门之上。只不过，他们行事低调，极少在世间走动。上一次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还是在近百年前的那场国战中。据说，当时若非帝族出手，神州早已陆沉。”
“至于其他的，比如他们的敌人是谁，族地在何方，便不是我这个层面能够接触到的秘密了。”
夜凌曦说完，端起桌上的凉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她抬起眼眸，再次看向陈渊，“是继续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七情之劫’，还是准备扛起你‘太子殿下’的旗帜，去寻亲报仇？”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陈渊没有立刻回答。他将那枚龙纹玉佩，缓缓收入怀中，贴身放好。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父母的体温，让他那颗刚刚经历过剧烈冲击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父母的影像中，说得很清楚。
入世炼心，重聚旧部。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
一个没有情感的王者，是冰冷的机器。一个没有力量的孝子，是无用的懦夫。他两者，都要做。
“七情之劫，要继续。”陈渊缓缓开口，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父母的嘱托，更要完成。”
他转向一直恭敬侍立在一旁的福伯，问道：“父亲说，你知晓下一位龙卫的线索？”
福伯闻言，精神一振，连忙躬身道：“是，少主。老爷在离开前，曾给过老奴一个地址和一个信物。”
他说着，从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内袋里，颤巍巍地掏出了一块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牌。铁牌的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龙”字，背面则是一幅简略的地图，地图的终点，标注着四个字——东郊龙王庙。
“老爷说，下一位龙卫的接头人，就在江州东郊的龙王庙。”福伯将铁牌递给陈渊，“此人身份极为特殊，在江州潜伏多年，是老爷布下的一枚重要棋子。您只需在明日午时，持此铁牌前往龙王庙，将铁牌置于神台香案之上，自会有人前来与您接洽。”
“接头暗号是？”陈渊接过铁牌，入手冰冷沉重。
“您只需对来人说上半句，‘玄鸟至’。”福伯恭敬地回答，“若对方是自己人，便会应下半句，‘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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