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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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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80) "顾不上换掉脏衣服。
我鼓足勇气，敲响了马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
他正翘着二郎腿，喝着热茶。
看见我这副脏兮兮的样子，他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
“又是你？
怎么，活干完了，还想来我这儿讨赏？”
我攥紧了手里的工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
“马主任，我……我想求您个事。”
“我奶奶病得很重，县医院说只有一种进口的特效药能救命。”
“我听说，那个药只有咱们供销社有渠道能弄到。”
我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钱掏出来，放在他桌上。
“主任，求求您，匀我一盒，就一盒。”
马建主瞥了一眼桌上的钱，又瞥了一眼我。
他笑了，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陈盼啊，你来供销社多久了？”
“三个月了。”
“三个月，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他把“规矩”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药，是给县领导和贵客们备的，金贵着呢。”
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一双小眼睛在我身上打量。
“光靠嘴求，是没用的。”
我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可我一想到奶奶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日渐消瘦的样子，心就跟被刀子反复割一样。
我不能没有奶奶。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的屈辱和恶心都被我死死压了下去。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主任，我……我明白了。”
马建国满意地笑了，重新靠回椅子上。
“这才对嘛，孺子可教。”
“回去等消息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供销社的。
回家的路上，风一吹，我才感觉脸上冰凉。
原来我早就泪流满面了。
手里的几张毛票被汗水和泪水打湿，黏糊糊的。
我感到一阵灭顶的绝望。
推开家门，奶奶剧烈的咳嗽声立刻传来。
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
“盼盼，回来了？
药……买到了吗？”
我赶紧擦干眼泪，快步走过去，强行扯出一个笑脸。
“快了，奶奶，就快买到了。”
“您再等等，啊？”
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好，奶奶等。”
看着她满是期盼的眼神，我的心，碎了。
2.第二天，我咬碎了牙，取出了存折里仅有的一百块钱。
那是我攒了一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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