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667052" ["articleid"]=> string(7) "612529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2664) "蹒跚着走过去,弯下腰,用尽了力气,将那块盖了多年的石板,一点一点地挪开了一道缝隙。

她俯下身,朝那深深的井口里望去。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股陈年的、带着土腥和腐朽气息的凉气,从那黑暗深处扑面而来。

她在井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头升高,晒得她花白的头发有些发烫。

然后,她直起腰,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回灶房。

案板上,还放着昨天和好没做完的面团,已经有些发硬了。

她拿起那个冰冷僵硬的面团,放在案板上,再次抡起了胳膊,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揉搓起来。

“啪!

啪!

啪!”

沉闷的响声,再次在空寂的老屋里回荡,固执地,一下,又一下。

像是抗争,又像是哀鸣。

没有人知道,那口旱井最深的井底,是否还藏着一丝水汽,能否等到下一场透雨。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揉着面团的老人,心里那口快要干涸的井,是否还能照进一丝天光。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轨迹,却又分明不同了。

儿子儿媳走后,李秀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老屋和院子。

她依旧是天不亮就起,扫净院里的每一寸土地,喂饱那几只下蛋的母鸡,然后扛着锄头下地。

暮春的田埂上,麦苗已经抽穗,绿汪汪地铺向远方。

她佝偻着腰,在田垄间除草,汗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

她用袖子抹一把脸,动作不停。

只有在这片沉默的土地上,挥舞着熟悉的农具,感受着肌肉的酸胀和泥土的气息,她才能找到一丝确凿的存在感。

村里人见了她,依旧客气地打招呼:“秀芹嫂子,建国回去了?”

“哎,回去了。”

“城里媳妇好吧?

看着可真洋气。”

“……好。”

对话总是简短地结束,然后各自走开。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好奇的,探究的,或许还带着些许当初“克夫”阴影的怜悯。

她挺直脊背,走得很快,把这些目光统统甩在身后。

只是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寂静便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过顶。

锅碗瓢盆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夜里老鼠在顶棚上跑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对着儿子的照片自言自语半晌,现在,她常常对着那照片发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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