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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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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那个叫桂兰的影子，在一次次头痛和温柔的安抚下，沉入了记忆的最深处，被封存了起来。
他成了李国栋，一个被张美兰救回来的、失去过往的男人。
他想起了张美兰如何在他昏迷期间隐瞒了桂兰的存在，并利用他的记忆空白与他结婚后，与张美兰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听到我喊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国栋的怒吼几乎掀翻屋顶。
“因为我爱你！
几十年是我陪着你！
为什么你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影子！
我不甘心！！”
张美兰歇斯底里。
“你的爱，就是建立在欺骗和剥夺我记忆的基础上的吗？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李国栋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处理完令人心力交瘁的离婚手续，李国栋感到一种解脱，更感到一种迫切的渴望。
他认为，横在他和桂兰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他们丢失的岁月，终于可以重新拾起。
他再次来到了陈桂兰的小院。
这一次，他敲响那扇木门时，心情是混合着愧疚与期待的。
门开了，陈桂兰看到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
“进来吧。”
她侧身让他进屋。
屋子狭小，却干净整洁。
李国栋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桂兰”他开口，声音带着哽咽：“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忘了你…现在好了，张美兰走了，所有障碍都没有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让我弥补你，把这几十年亏欠你的，都补给你…”他说得情真意切，老泪纵横。
陈桂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等他终于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时，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在夕阳下晾晒的纸壳，那是她真实的生活。
“国栋，”她轻声说，声音里没有怨恨，只有看透一切的澄澈，“你还不明白吗？”
李国栋急切地上前：“我明白！
我明白我错了！
桂兰，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桂兰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我等的那个李国栋。”
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是当年那个说打完仗就回来娶我的李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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