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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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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96) "要回来看的。”
“我嘴上说不信，心里其实怕得要死。”
“锅炉房那么大，空荡荡的，只有炉子燃烧的声音，还有水管里热水流动的声音，咕噜……咕噜……”她的描述，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窒息感。
我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煤灰味。
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热浪和刺骨的阴冷，在同一个空间里诡异地交织。
“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就出事了。”
“我先是听到炉子后面，有指甲挠铁皮的声音，呲啦……呲啦……”“我以为是老鼠，拿着手电筒去照，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堆生了锈的旧零件，和厚得能呛死人的灰。”
“我对自己说，别自己吓自己。”
“可我刚躺下，哭声就响了。”
“不是从远处传来的。”
“也不是从门外。”
“就是在我耳边。”
老姨说着，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哭声，太惨了。”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伤心的哭声。”
“像是把心肝脾肺肾都哭烂了，揉碎了，再一点点吐出来。”
“我当时吓得魂都要飞了，牙齿咯咯地响，怎么都停不下来。”
“可我脑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念头。”
“我想，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工回来了。”
“是会计，是那个跳烟囱的姑娘……”“她们大仇得报，所以在这里哭。”
“我居然不那么怕了，甚至还有点可怜她们。”
“我还傻乎乎地在心里跟她们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那个畜生遭报应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一种巨大的悲哀，混杂着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能想象到，那个年轻的，胆小的老姨。
在那个恐怖的夜晚，是如何用这种天真的想法，来给自己壮胆的。
而接下来的真相，又是如何将她这点可怜的勇气，碾得粉碎。
“那哭声，后来变了。”
“变成了呢喃。”
“我听不清，就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一点。”
“我真贱啊……我为什么要听……”老姨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那声音，一下子就贴在了我的耳朵上。”
“冰凉的，带着水汽，一下一下地吹着我的耳蜗。”
“然后，我就听清了。”
“她叫着那个畜生的小名。”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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