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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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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830) "几乎只有气音。
“从他死了以后,厂里……就更不对劲了。”
“尤其是锅炉房。”
“你老姨那孩子,胆子小,八字也轻。”
“她那时候,是最后一批留守的工人,晚上要一个人在那看炉子。”
“那天晚上,就是活阎王被枪毙的头七。”
“她……”奶奶停住了,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的恐惧。
“她听见了。”
“她说,锅炉烧得正旺,轰隆隆地响。”
“可她还是听见了。”
“在炉子后面那个最黑的角落里。”
“有个女的,在哭。”
第四章 锅炉房的哭声那哭声,仿佛穿透了数十年的光阴。
从奶奶干瘪的嘴唇里钻出来。
在燥热的夏夜里,凝成了一根冰冷的针。
它精准地,扎进了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耳膜。
时间,停滞了。
风也停了。
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叶子,一动不动,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下。
又一下。
沉重,缓慢,带着一种濒死的挣扎。
“别……”一个破碎的音节,撕裂了这片死寂。
是老姨。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嘶哑,充满了毛刺。
“别说了。”
我猛地转头看她。
老姨的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
那是一种失却了所有血色的灰败,是一种被抽干了生命力的蜡黄。
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那双总是带着怯懦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
瞳孔缩成了两个漆黑的点。
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空洞的,被碾碎后的虚无。
“咣当!”
一声脆响。
她面前的茶杯,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摔在水泥地上,碎成了几片。
深褐色的茶水,溅开一朵丑陋的花。
那声音,像一个信号。
老姨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剧烈,让椅子向后翻倒,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终于从她被恐惧扼住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那不是人的声音。
更像一只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小兽,发出的,绝望而痛苦的哀鸣。
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弓成一只虾米,拼命地摇着头。
“别说了!
别说了!
求求你们别说了!”
“我没听见!
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整个人,像是被彻底击垮了。
“小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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