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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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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38) "这个词一出口，屋子里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我甚至不用追问，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形象。
一个能让所有老工人都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宣之于口的形象。
“他是厂长？”
“挂名的。”
奶奶的嘴角撇了一下，那是一个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弧度。
“真正说了算的，是他。”
“厂里进什么料，出什么货，谁上班，谁下岗，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想让谁家吃不上饭，那家人就真的揭不开锅。”
“他看上了谁家的姑娘，那姑娘……”奶奶的话顿住了。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和愤怒。
“造孽啊。”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掌在膝盖上用力地摩挲着。
“厂里多少好好的家庭，都毁在他手里。”
“有人去告过，没用。”
“石头扔进海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大伙儿都说，他上头有人，手眼通天。”
我静静地听着。
一个尘封的，属于亚麻厂的黑暗面，正在我面前被缓缓揭开。
这比任何鬼故事都让人心头发冷。
鬼怪之说，尚可不信。
可人心之恶，却是实实在在，能要人命的。
“那黄仙搬家……跟他有关系？”
<“有。”
奶奶的回答斩钉截铁。
“黄仙搬家的第二天，厂里就来了警车。”
“不是一辆，是好几辆，把办公楼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活阎王，戴着手铐，被人从楼里押了出来。”
“平日里多威风的一个人，那天，脸白得跟纸一样，腿都是软的，被两个警察架着走的。”
“后来我们就听说了，他上头那个靠山，倒了。”
“他那些烂事，一桩桩一件件，全被翻了出来。”
“贪污，受贿，还有……还有人命。”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人命。
这个词，将黄鼠狼的诡异迁徙，和一个大人物的倒台，用一根血色的线，串了起来。
“老辈人说得没错。”
奶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喟叹。
“万物都有灵，它们比人看得清楚。”
“知道这地方的天，要变了。”
“知道这个祸害，要遭报应了。”
“所以，它们提前就跑了，躲了。”
“躲这场清算。”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黄鼠狼预知了恶人的倒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离奇。
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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