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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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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52)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转身去舀水。
破陶碗递到我嘴边，水浑浊，带着一股土腥味。
我小口小口喝着，脑子飞快转动。
记忆里，从这里到县城，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
王府。
对，厉王府。
这里是厉王的封地，厉王府是本地最大的权势所在。
只有那里，才有可能摆脱这对所谓的爹娘，才有可能……搏一条生路。
自卖自身。
签死契。
这是唯一的机会。
死契奴仆，生死由主家，与原生家庭，理论上再无瓜葛。
喝了水，我假装虚弱地起身，“爹，娘，我……我跟你们去见张老板。”
我低着头，声音细细弱弱。
李老三和王氏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
王氏甚至难得地扯出个笑：“这就对了！
女孩子家，总要有个归宿！”
他们一左一右，“搀”着我往外走。
说是搀，更像是押送。
村子很小，泥土路坑坑洼洼，偶尔有村民探头看，眼神麻木，或带着看热闹的兴味。
没人会帮李四丫。
行脚商的驴车就停在村口老槐树下。
那个被称为张老板的中年男人，穿着半旧的绸衫，腆着肚子，正不耐烦地跺脚。
他打量我的眼神，像在估量一件货物。
“太瘦了，病恹恹的，两袋黍米亏了……”他嘟囔着。
李老三赶紧赔笑：“张老板，好着呢，就是饿的，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了！”
就是现在！
路过一条浅浅的溪流时，我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整个人向溪边倒去。
李老三和王氏下意识松手去拉。
我借着摔倒的力道，猛地挣脱他们的手，滚进冰冷的溪水里。
刺骨的凉意让我打了个激灵，头脑却异常清醒。
“死丫头！
作死啊！”
王氏尖叫。
我不管不顾，爬起来，沿着溪流向下游拼命跑去！
身后是李老三气急败坏的怒吼和王氏的咒骂。
还有张老板模糊的喊声：“抓住她！
我的货！”
风在耳边呼啸，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万丈深渊。
我沿着记忆里模糊的方向，拼命跑，不敢回头。
穿过田地，跑过土坡，树枝刮破了单薄的衣衫，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那高大的城墙。
县城到了。
我混在进城的人群里，低着头，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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