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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门关上,隔绝了那个虚假温暖的世界。
电梯下行,失重感传来。
我知道,我面临的,是一场比筹集医药费更艰难的战争。
第三章 记忆的暖光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却奇异地让我那颗在豪华套房里被冰封的心,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我妈住的三人间,靠窗的位置。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还没睡,靠着枕头,就着床头昏暗的灯光在翻一本旧相册。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那笑容因为病痛有些虚弱,却是我最熟悉、最温暖的港湾。
“晚晚回来啦?
吃饭没?
妈给你留了饭,在保温盒里。”
她说着就要起身。
“妈,我吃过了,您别动。”
我赶紧过去按住她,顺手拿开她腿上的相册,“医生说了您要好好休息,怎么又看这个,费神。”
相册摊开的那一页,是我小学毕业的照片。
瘦瘦小小的女孩,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别人给的旧裙子,但笑得一脸灿烂,手里紧紧攥着“三好学生”的奖状。
旁边站着年轻些的妈妈,穿着沾着油渍的围裙,用手搂着我,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
“不费神,看着高兴。”
妈妈拉着我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布满了常年和面、抓煎饼鏊子留下的茧子和细微的烫伤疤,硌得我心里发酸。
“我们晚晚,从小就争气。”
我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白天在苏明远那里筑起的冰冷堤坝。
我想起那个冬天,我妈把我捡回去的第一个晚上。
她给我洗了热水澡,用她唯一一件干净的旧毛衣把我裹成个球,把她自己那份晚饭——一个没什么油水的青菜面,拨了一大半给我,看着我吃,自己只喝了几口汤。
夜里,我发烧咳嗽,她抱着我,用酒精给我擦身子,一整夜没合眼。
那一年,她也不过三十出头。
我想起我上小学,学校要订校服,要八十块钱。
对于当时一天只能赚十几二十块的妈妈来说,是笔巨款。
我懂事的说不要,穿自己的衣服挺好。
她没说话,只是那一个星期,她出摊更早了,收摊更晚了,中午自己就啃个冷馒头。
周末,她把八十块钱塞到我手里,崭新的票子,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快去订,别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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