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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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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832) "崩断了。
我开始发高烧，说胡话，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是苏棠那张惨白的脸，她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害了她。
我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缘反复挣扎。
顾沉一直陪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用酒精一遍一遍地擦拭我的身体，能感觉到他撬开我的嘴喂我吃药，能感觉到他把我抱在怀里，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慌乱。
“念念，别吓我。
求你，醒过来。”
“医生说你没有器官上的问题，是你的求生欲太弱了。
你不想活了吗？
为了那个女人？”
“许念！
我命令你！
活下去！”
他大概是怕我真的死了。
他唯一的、完美的收藏品，如果失去了生命，就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对他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失败。
我在混沌中挣扎了很久。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
梦里，苏棠站在一片海棠花下，笑着对我说：“念念，别怕。
活下去。
替我活下去。
然后，杀了他。”
我从梦中惊醒。
烧，退了。
我活了下来。
当我再次能清晰地思考时，我发现顾沉对我的看管，比以前更严密了。
他不再离开别墅。
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到了家里。
这个牢笼，变得更小，更压抑。
但我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寻死。
我开始，真正地，扮演一个爱上他的角色。
我的心死了。
我的灵魂，在苏棠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埋葬了。
剩下的，只是一具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躯壳。
我要活下去。
我要让他，为苏棠偿命。
我开始主动地去了解他，去迎合他。
“阿沉，你今天的工作，顺利吗？”
“阿沉，这件衬衫的料子，摸起来好舒服。”
“阿沉，抱抱我。”
顾沉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起初是怀疑。
他试探了我很多次。
但我表现得天衣无缝。
一个失明、绝望、被世界抛弃的女人，在经历了巨大的创伤后，爱上身边唯一的依靠。
这听起来，是多么合情合理。
他慢慢地，相信了。
他对我，越来越好。
好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会给我读诗，读海子的，顾城的。
那些绝望又浪漫的诗句，从他嘴里念出来，像一种黑色的咒语。
他会给我弹钢琴，肖邦的夜曲。
优美的旋律在空旷的别墅里回响，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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