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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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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点头，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又随口补了一句：“遗体面部受损较重，主要依靠衣物与随身物确认身份。”
他很快把话题扣回礼貌，像把没系好的钮扣补上。
我吞了一下口水，喉咙干到像塞了纸。
真由美坐在对面两排，眼睛红得像晚霞。
我给她倒温水。
她手在发抖，声音轻：“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我点头。
那晚我在她租屋把菜放进冰箱最下层，把过期牛奶倒掉。
她坐沙发抱膝，像个丢了方向的孩子。
我给她盖毯子。
她哭，呼吸打颤，可指尖却在把纸巾的毛边抚平。
她睡着时，脸更小。
我坐在茶几边，看她的呼吸起伏，像看一片不稳的水面。
我的心里有东西慢慢胀大，像终于有人在我的名字上按下“确定”。
几天里，事情变成很多句子拼成的墙。
茶水间有人说：“看不出来啊，藤泽平时那么安静……”另一人说：“老实人才可怕，心里想什么你看不见。”
上级在群里敲：“不要影响公司声誉，警方问什么配合什么。”
接着贴出“午后茶会”海报，笑脸和黑纱并排。
有人说在地下车库看见过我的背影，又说不清哪天。
警方第二次找我，态度仍礼貌。
真由美常给我发“在吗”，深夜会打电话，沉默挂在两端。
我说没关系，我在。
她在啜泣间偶尔会提醒我：“问到几点离开的，就如实说；其他不要猜。”
她的声音稳，比我想象的稳。
我以为那是她在保护我，我把这种稳当成靠岸。
那段时间，她接过几通电话，低声说着“好的，课长代理”“我明白，会按总部那边安排”。
她挂断时表情像把一根很细的刺拔出来，痛感却仍在皮下。
她母亲来电，话筒里隐约有：“别闹，女孩子要有个安稳家，你知道我们家……”她“嗯”了一声，按了免提，又走到窗边关掉。
转回身时，脸已经换成适合交谈的那一张，像把新的假面扣回去。
有一晚，她说起那张纸。
她说警察给她看过证物，死者手里攥着一角纸，上面有“谢谢你”。
她说那像她的字。
我握着手机的手出汗，手机差点滑下。
我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别人的。
雨季准时到来。
她约我去公司天台，说想吹风。
风从四面来，雨打栏杆像碎玻璃。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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