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将最后一点压缩营养棒就着水壶里所剩无几的过滤水吞下。饥饿感暂时被压制，但对食物和干净饮水的需求变得前所未有的迫切。
他按照阿壮的指示，向着隧道深处那节标记着粗糙红色十字的车厢走去。沿途遇到的幸存者都用一种混合着好奇、警惕和麻木的眼神打量着他这个陌生人。
那节红色车厢的门口，挂着一张不知从什么动物身上剥下来的、鞣制粗糙的毛皮。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异常精悍、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男人，正坐在车厢门口的一个弹药箱上，仔细地擦拭着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带有军用标记的突击步枪。他的左脸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狰狞疤痕，这让他本就硬朗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凶悍。
这就是老疤。
听到脚步声，老疤头也没抬，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生面孔。阿壮说你想见我？”
“林烨。从铁锈荒原来。”林烨停下脚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想在你这里讨个活路，顺便，换点情报。”
老疤这才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林烨，目光在他腰间的仪式小刀和虽然破旧但材质尚可的衣物上停留片刻。“铁锈荒原？能独自穿过那片地界，跑到我这里，算你有点本事。”他放下擦枪布，拍了拍身边的步枪，“不过，我这儿不养闲人。想留下，就得证明你的价值。”
“我需要食物，水，还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林烨直接开出条件，“我能做什么？”
“搜刮队缺人。”老疤言简意赅，“今天的目标是上面三街区外的一个旧医疗站。听说里面可能还有没被搬空的药品，或者能找到些医疗器械。风险不小，可能有变异体巢穴，也可能碰上其他搜刮队。活着回来，你能分到应得的那份。死了，怪自己命不好。”
医疗站？药品！这在末世是无价之宝。风险巨大，但回报也可能极高。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获取信任和资源的机会。
“我加入。”林烨没有犹豫。
“很好。”老疤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从脚边拿起一个破烂的背包和一把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消防斧扔给林烨，“工具自己解决。十分钟后，入口集合。”
林烨接过消防斧，分量不轻，斧刃有些钝，但足够劈开大多数障碍物和……一些不太坚硬的东西。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去做准备。
十分钟后，地铁入口处聚集了六个人。除了老疤和林烨，还有阿壮，以及另外三个看起来经验老到的幸存者，两男一女。他们都穿着拼凑的护甲，武器各异，从磨尖的钢筋到自制的弓弩都有。老疤依旧是那杆突击步枪，显得鹤立鸡群。
“规矩都懂。”老疤扫视众人，目光尤其在林烨身上停留了一下，“听指挥，别掉队，别乱碰不认识的东西。找到的物资，我拿三成，剩下的按出力分。有异议的，现在可以滚蛋。”
没人说话。老疤一挥手，队伍沉默地钻出了地铁站，融入了外面铅灰色的世界。
地面的空气更加污浊，辐射尘似乎比昨天更浓了。队伍沿着断壁残垣快速移动，老疤显然对路线极为熟悉，总能找到相对安全的路径，避开开阔地和那些看起来不稳定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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