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低语嗡鸣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才渐渐消退。在此期间，整个地铁聚居点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所有幸存者都在屏息抵抗，或是沉溺其中。
林烨注意到，那个疤痕青年和瘦弱少年所在的车厢里，传来了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看来，抵抗这种低语并不轻松。
低语结束后，隧道里恢复了之前的窸窣声，但一种无形的紧张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林烨知道，他必须主动出击了。他整理了一下衣物，确保仪式小刀在最容易拔出的位置，然后向着那节车厢走去。
他停在门口，没有掀开门帘，而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路过的人，想换点消息和物资。”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几秒钟后，门帘被猛地掀开，疤痕青年那张警惕而凶狠的脸露了出来，磨尖的钢筋对准了林烨。“你谁？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敌意。
“跟着你们来的。”林烨坦然承认，同时展示了一下手中半根压缩营养棒和那个几乎空了的工业酒精瓶，“我没有恶意，只有这些东西，想换点关于这里的情报，比如……刚才那‘声音’，还有哪里能找到干净的饮水和更安全的住处。”
青年的目光在营养棒和酒精瓶上停留了片刻，喉结明显蠕动了一下。在这片废墟，食物和消毒用品都是硬通货。他眼中的敌意稍减，但依旧没有放下武器。“老疤定的规矩，外来者要经过他同意才能交易。”
“老疤是这里的头儿？”林烨问。 “哼，算是吧。”青年侧了侧身，示意林烨可以进去，但眼神依旧充满警告。
车厢内部空间狭小，弥漫着一股汗臭和霉味。少年蜷缩在角落，畏惧地看着林烨。车厢壁上挂着一些简陋的工具，角落里堆着一些捡来的破烂，还有一个用破布盖着的、似乎是小型的净水装置。
“我叫阿壮。”疤痕青年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少年，“他叫小豆子。你说你想换情报？先说说你从哪儿来？外面现在什么样？”
林烨早已准备好说辞：“从‘铁锈荒原’那边逃过来的，我们的营地被‘癫狂者’冲散了。”他借用了刚进入这个世界时听到的名词。“外面？更糟了，辐射尘就没停过，‘公司’的飞行器巡逻得更频繁了。”
阿壮对小豆子使了个眼色，小豆子怯生生地点点头，表示林烨说的“铁锈荒原”和“公司巡逻”是存在的。这勉强建立了一点信任。
“你想知道什么？”阿壮放下了一点戒备，但钢筋仍放在手边。
“刚才那声音，是什么？” 阿壮脸色微变，压低声音：“是‘网道’的噪音……听说以前是‘公司’搞出来的什么精神连接网络，后来玩脱了，变成了这东西。每天晚上都会响一阵子，听得久了……人会变傻，甚至变成外面那些‘流光仔’。”他指了指隧道外，意指那些癫狂者。
“怎么抵御？”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扛。或者……去找‘净水’，据说喝了‘净水’能好受点，但那是‘公司’和几个大营地才有的东西。”阿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刚才说的‘发光的花’，又是什么？”
林烨心中一动，知道交易的重点来了。他描述了自己在维修通道入口闻到的甜腥味和听到的他们之前的对话。
阿壮和小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去了那边？！”小豆子声音发颤。 “只是靠近。”林烨平静地说，“那到底是什么？”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8882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