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枢纽边缘的一颗淡绿色光点：“你看，就是那颗，代表我家乡的样子。”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颗光点果然和别的不一样，流转着和她身上一样的生命力。忽然觉得心里的闷意散了些——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守护万千宇宙的同时，也守着一点属于自己的旧时光。
“谢谢你，星澜前辈。”我轻声说。
她摆了摆手，还是那副清风般的样子：“说了，管理者之间是同辈，不用叫前辈。”她顿了顿，又道：“轮值还没结束，接着校准吧——刚才孙笑川捣乱时，那颗‘火羽宇宙’的光点已经偏快了，咱们得赶紧调过来。”
我点头应下，再次将神识探向能量枢纽。这一次，再触碰到蓝星的光点时，虽然还是会想起祈鸿愿，但心里的执念淡了些——我知道，我守着的多元平衡里，也藏着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宇宙，藏着他笑过的时光。
傍晚时分，星澜帮我完成了最后一颗光点的校准。她看着枢纽上均匀流转的光芒，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第一次单独轮值就没出岔子，比我当年强多了。”
我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片封着照片的星尘。祈鸿愿的笑容在星尘里闪着微光，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就在这时，星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她的袖子是能量凝成的，竟也能藏东西）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轮回纹路。她将令牌递给我，这是记忆投影——可以让你在一种虚幻的情况下忘记痛苦，重新感受从前你与孙儿的时光
我愣住了，接过令牌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令牌上的纹路带着淡淡的轮回之力，却没有孙笑川身上的浊气，反而很温和。
“真的吗？”我问。
星澜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当然虽然不是真的只是投影，但留作一份纪念吧。”
“够了，真的够了。”我握紧令牌，胸口的情绪再次翻涌，却不再是难过，而是带着暖意的感激。我对着星澜深深鞠了一躬，不是作为晚辈对前辈，而是作为同辈对朋友。
星澜笑着扶住我：“别这么郑重，以后轮值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哪天，你还得帮我校准枢纽呢。”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的虚无中忽然传来孙笑川的怒吼：“星澜！我真搞不懂你跟他走那么近是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找过来了。星澜对着我眨了眨眼，伸手将那片封着照片的星尘，挪到了能量枢纽旁边，和她那颗淡绿色的光点挨在一起。
“别理他，”她拉着我往枢纽走去，声音里满是笑意，“咱们接着看——你看那颗‘水云宇宙’，今天刚诞生了第一片海洋，可好看了。
轮值的第三个月，能量枢纽的光点已能循着固定轨迹流转——星澜说这是“进入了稳态”，我便有了些闲隙。起初还对着枢纽旁那片封着祈鸿愿照片的星尘发呆，后来看孙笑川每日抱着轮回簿骂骂咧咧，星澜忙着给“水云宇宙”的新生海洋补星力，便忽然觉得指尖发痒，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这念头刚冒出来，神力已不自觉溢出——不是校准枢纽的小心翼翼，而是带着点随性的舒展。我对着身前的虚无挥了挥手，先凝出一片淡金色的穹顶，边缘垂着细碎的光带，像前世祈鸿愿挂在床头的风铃；再往下铺展厚重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钻出土褐色的纹路，蜿蜒着连成大陆的轮廓——没有星球的悬浮，没有星系的碰撞，就这么一方“天圆地方”的世界，穹顶扣着大陆，像小时候盖在积木上的玻璃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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