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被他吼得愣住了，肩膀被捏得生疼，看着凌曜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酸楚猛地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哽咽，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凌曜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委屈的表情，心脏像是被狠狠碾过，又痛又怒！他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如同利刃般扫向一旁吓得脸色发白的导演和制片人，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
“你们剧组是干什么吃的？！安全措施做到狗肚子里去了？！预埋的爆破点都能出错？！如果今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项目陪葬！”
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和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导演冷汗淋漓，连声道歉：“凌总息怒！是我们的失误！我们的全责！我们一定严查……”
“查？！”凌曜猛地打断他，声音更加暴戾，“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滚开！”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一把打横抱起还在发愣的苏晏，不顾他的轻微挣扎和所有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凌曜！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苏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脸颊烧得厉害，小声抗议。
“闭嘴！”凌曜低吼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仿佛生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他将苏晏小心翼翼地塞进车里，自己也立刻坐进去，对司机厉声道：“去医院！最快的速度！”
车厢内，凌曜依旧紧紧抱着苏晏，没有松开。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心跳快得如同擂鼓，一声声重重地敲击在苏晏的耳膜上。
苏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失控的情绪和那份几乎要将他灼伤的恐惧。他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原本的那点委屈，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心疼和酸涩所取代。
原来……他这么害怕失去自己吗？
到了医院，凌曜直接动用了关系，走了VIP通道，最好的专家早已候着。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幸好只是皮外伤，额角缝了两针，手臂做了清创包扎，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但没有伤及骨头和重要器官。
听到医生确切的诊断，凌曜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但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VIP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凌曜站在床边，看着苏晏苍白着小脸，额角贴着纱布，手臂裹着绷带的脆弱样子，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和后怕又猛地窜了上来，语气依旧又冲又硬：“现在知道怕了？逞英雄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苏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低低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句软软的道歉，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凌曜强撑的坚硬外壳。他所有斥责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里。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苏晏，肩膀微微起伏着，像是在极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病房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凌曜才用一种极其压抑的、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声音，低低地开口，像是在对苏晏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当时……正在开会……” “程斐冲进来……说你出事了……爆破……” “我……”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我差点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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