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延之终于动了。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压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我知道。”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不管是‘病毒插件’，还是‘隐藏图层’，既然它存在，我就把它揪出来，连带着整个硬盘一起格式化。”
林星挽心里一松。她的小人立刻P出了一面锦旗，上书“霸总电脑维修，专业格式化一百年”。
“好，那我们就从这位退休高管开始‘扫描’。”林星挽迅速切换回工作模式，平板电脑在她手里仿佛成了最顶级的绘图板，“这位老先生叫陈启明，江湖人称‘陈叔’，据说当年是您父亲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现在……”她调出资料，“居住在城郊一处叫‘静心园’的疗养社区里。”
“直接去找他，他不会说。”顾延之的判断很冷静。一个和“影子”张敬尧关系匪浅，又在关键时期“因病”隐退的人，防备心恐怕比防火墙还厚。
“硬闯不行，那就只能‘智取’。”林星挽的眼睛亮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得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打开方式’。顾总，帮我调一下这位陈叔的所有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他老婆孩子的，兴趣爱好，生平最得意和最遗憾的事……我要给他建一个完整的‘人物模型’，找到他最柔软的那个‘像素点’。”
她的小人已经换上了一身黑客帝国的皮风衣，戴着墨镜，背景是飞速下落的绿色代码瀑布：“用户心理画像建模程序启动！开始扫描目标‘情感漏洞’！保证一击即中！”
顾延之的效率高得吓人。不到半小时，一份加密文件就传到了林星挽的电脑里。内容之详尽，连陈启明年轻时在厂里拿过几次乒乓球冠军都写得清清楚楚。
林星挽像个贪婪的寻宝者，在信息的海洋里快速筛选、分析、重组。她的“P图分析模型”这次不再是处理冰冷的数据，而是在描摹一个人的一生。
“有了！”林星挽忽然停下手指，指着屏幕上的一张黑白旧照片。照片已经泛黄，边缘还有破损，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温婉女人，笑得恬静美好。“这是陈叔的亡妻，苏佩女士。三十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去世了。根据资料，陈叔至今未再娶，而且每年在她忌日，都会一个人去城西的白桦林待上一整天。那里是他们年轻时定情的地方。”
林ar挽继续深挖，找到了另一条记录：“那场医疗事故后，陈叔到处奔走想讨个说法，但最后不了了之。据说，当时所有的证据，包括一张能证明院方失误的关键照片，都离奇‘丢失’了。”
林星挽的小人瞬间福尔摩斯附体，烟斗和帽子都P上了：“BINGO！这就是突破口！一个长达三十年的遗憾，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坏图层’！这就是我们要修复的‘像素’！”
“你想做什么？”顾延之看着她，这个总能从匪夷所思的角度找到解决方案的未婚妻，总让他感到意外。
“P图啊。”林星挽理所当然地说，“既然关键照片丢了，那我就‘P’一张出来。不，P一张太假了，容易被识破。我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她把那张陈叔亡妻的黑白照片放大，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布满了划痕和噪点，女人的脸庞也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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