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顾延之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背影伟岸得像一座等待供奉的雕像。听到动静，他转过身。
林星挽把心一横，大步流星走到他办公桌前，把照片和糖纸“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桌上的玉玺摆件震倒。
“顾总，上班时间，来点考古助助兴？”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分享一个八卦，而不是在进行一场世纪对峙。
顾延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原本伸向咖啡杯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他先是看了一眼林星挽，然后才将注意力投向桌上的两样“古董”。
当他拿起那张照片时，林星挽注意到他整个人的轮廓都紧绷了一瞬。他拿起照片，手指在照片上那个小男孩的脸上轻轻滑动，一遍又一遍。那动作，不像是在看一张照片，倒像是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林星挽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抱着爆米花看戏了：“来了来了，名场面预定！是深情回忆杀还是当场失忆梗？买定离手啊！”
“顾总，”林星挽开口，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照片里这个……憨态可掬的小男孩，是您吗？您还记得……‘小挽’吗？”她特意在“小挽”两个字上加了点力道，企图观察他的反应。
顾延之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照片，又拿起那张糖纸，把它放在手心，仿佛那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星挽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老板这是在进行什么神秘仪式吗？还是在等进度条加载？
终于，在林星挽几乎要忍不住掏出手机刷个短视频缓解尴尬的时候，顾延之抬起头，看向她。
“原来你就是小挽。”
他的话语平静，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林星挽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我丢！老板你这反射弧，绕地球三圈了吧！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种烂俗台词呢！”林星挽内心疯狂吐槽，脸上还得维持着职业假笑。
顾延之承认了。他承认照片里的男孩是他。他还说了一些关于老街口的片段，断断续续，像是从蒙尘的记忆匣子里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碎片。“那条街……总是有糖炒栗子的香味。”他顿了顿，“还有一个小女孩，很爱笑，门牙好像缺了一颗。”
林星挽：“……”缺门牙可还行？老板你这是在人身攻击我的童年黑历史吗？我P图技术再好也P不掉缺掉的门牙啊！
他提到了糖果，提到了模糊的玩伴，但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苏晴这个名字。
林星挽的心沉了下去。不对劲，这剧情走向不对劲啊！按照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他老泪纵横，拉着她说“小挽，我找你找得好苦”，然后顺便揭开苏晴失踪的惊天大秘密吗？
他怎么能对苏晴毫无印象？那张一模一样的糖纸，难道是苏晴从他那里偷的？然后自己珍藏起来，上演一出“我的闺蜜是总裁童年白月光的替身”的狗血戏码？
“顾总，”林星挽不死心，指着那张糖纸，“那这个呢？这张糖纸，它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决定单刀直入，不跟他玩什么猜谜游戏了。
顾延之拿起那张糖纸，再次细看。“这是我童年最重要的东西。”他开口，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是我内心深处……唯一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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