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延之准备做总结发言时，塞伯坦资本派来的代表，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抬头，看向坐在顾延之身后的林星挽。
那个男人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笑容。
会议室里，塞伯坦资本的代表，那个大背头金丝眼镜男，脸上展开的笑容，像是一个无声的炸弹，在林星挽脑子里炸开。谈判桌上，顾延之还在不紧不慢地推进，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诺伊曼科技的痛处。但林星挽的注意力，有一半被那个男人的微笑吸走了。
“完了，芭比Q了。”林星挽心里的小人开始抱头蹲防，“这笑容，绝对不是‘你好棒棒哦’的意思。这是‘小老鼠，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的意思啊！”她感觉自己像个在玩躲猫猫，结果藏在最显眼衣柜里的傻子。那个男人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不会在顾总即将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给她这么一个“惊喜”。
顾延之的头部微不可察地向后侧了一下，视线似乎扫过了林星挽的方向。林星挽立刻接收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波。“集中注意力。”这三个字没说出来，但她就是感觉到了。老板这自带的压力场，比甲方催图还让人头皮发麻。
她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到面前的资料上，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假装还在认真核对数据。内心却在高速运转：“冷静，林星挽，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他笑了，那又怎样？他能证明什么？我只是个P图小妹，顶多是个数据分析的临时工。邮件是匿名的，密码是只有我和苏晴知道的梗……等等，这个梗，别人真的不可能知道吗？万一苏晴的电脑里有记录？万一那个黑客势力，连这种细节都能扒出来？”她感觉自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章鱼缠住了，触手无处不在。
谈判继续，塞伯坦资本的代表没有再笑，也没有直接质疑这份资料的来源。但他改变了策略。他开始提出一些看似无关，实则非常刁钻的问题。比如，询问顾氏对诺伊曼科技未来三年研发投入的预期，询问顾氏在整合双方技术团队时的具体计划，询问顾氏对某些非核心专利的看法。
“这些问题，都是在套话啊！”林星挽心里吐槽，“这哪是谈判，这是变相的背景调查加智力测验！他们是想通过我的回答，判断我掌握了多少信息，甚至反过来推测信息来源的方向？这帮人，心眼比芝麻还小，弯弯绕绕比我P图的图层还多！”
她必须应对。不能让老板一个人顶着。顾延之已经按照她的策略，把诺伊坦科技逼到了墙角，现在是塞伯坦资本出来救场，顺便反击。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一点。
当塞伯坦资本的代表问到一个关于诺伊曼科技一项边缘技术的潜在市场风险时，林星挽知道，这是个陷阱，也是个机会。那项技术，刚好和资料里提到的那个“致命缺陷”有微妙的关联。
“关于这项技术，”林星挽开口了，语速不快不慢，“我们认为其市场前景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毕竟，任何技术，尤其是在快速发展的领域，都可能面临……‘版本迭代’带来的挑战。”她用了“版本迭代”这个词，一个听起来很正常的商业术语，但在她心里，这代表着“有缺陷，要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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