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指着肖楚楠，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血口喷人！”
“肖楚楠，你休要血口喷人！”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仿佛要用音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你自己做了这等下作之事，眼看罪证确凿，无法狡辩，竟然想随便拉个人出来当替罪羊？”
“简直无耻至极！宗门之内，怎会有你这等为了脱罪而不择手段的卑劣之徒！”
赵峰的演技不可谓不精湛，一番倒打一耙的说辞，让刚刚有些明朗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些弟子见他如此悲愤，又不像是作伪，心中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是啊，肖楚楠指出的那些证据，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终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就是赵峰做的。
万一……真的是肖楚楠在情急之下，胡乱攀咬呢？
看着周围弟子们再次动摇的眼神，赵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肖楚楠就拿自己没办法！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从始至终，肖楚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投向他。
仿佛他那声嘶力竭的表演，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在全场的注视下，肖楚楠只是平静地看着主审的黑脸长老，不卑不亢地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启禀长老。”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与赵峰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弟子记得，按我合欢宗门规，盗窃同门财物，并恶意嫁祸他人者，其罪当诛。轻则废去部分修为，逐出内门；重则……魂灯熄灭，身死道消。”
肖楚楠将门规清晰地背诵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刀，深深地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黑脸长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非曲直，口说无凭。”
肖楚楠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了脸色已经有些僵硬的赵峰身上，语气却依然是对着长老说的。
“为了证明弟子的清白，也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同门。弟子斗胆，恳请长老……当众对此人，施以‘问心咒’！”
“问、问心咒？”
这三个字一出，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问心咒，内务堂审讯重犯的终极手段之一。
此咒不伤及肉身，却能直击修士的道心本源。
若心中无愧，此咒不过是一缕清风，拂面而过。
但若心中有鬼，道心不坚，在此咒之下，便会神魂错乱，心防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无一遗漏！
用问心咒来对质，这已经是最严厉、也最公正的手段了！
赵峰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问心咒……
他完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道心本就驳杂不纯，更何况还做下了这等亏心事，如何能扛得住问心咒的拷问！
这一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煞星！
“怎么？赵师兄，你是不敢吗？”
肖楚楠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在赵峰耳边悠悠响起。
赵峰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赵峰猛地催动全身灵力，不顾一切地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人群外疯狂冲去！
然而，他快，黑脸长老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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