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被子里的王妈妈听到这话，再也承受不住。
“嗷唠”一嗓子，哭喊声变得愈发凄厉绝望。
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一辈子守在主母身边未曾嫁人。
这才成了心腹妈妈，在侯府下人中地位超然，连老管家都要让她三分。
可如今……如今一切都毁了！
那抹刺眼的红晃在众人面前。
老夫人眼睛如同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瞳孔剧烈颤动。
最后一丝强撑的心气再也维持不住，两眼一翻，身体软绵绵地向后栽倒。
“老夫人！”
下人们惊呼着扶住她，慌乱刚起，叶闻枝却一个健步上前，出手如电！
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光直接扇在老夫人脸上。
迅速扥开她的下巴，将一片老参塞进她舌下，又利落地将其合上。
随即拇指用上吃奶的力气，狠狠掐按她的人中。
指甲嵌进肉里，瞬间掐出了一道血痕。
老夫人陡然一个激灵，被这剧痛强行从昏迷边缘刺激得清醒过来，茫然地睁大眼睛。
嗯？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脸疼嘴苦人中更疼？
面前的叶闻枝却是一脸焦急关切，
“老太太，快含着参片提提气。
您现在可不能晕，侯府还得靠您主持大局。”
老夫人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上，立刻被参片浓重的苦味压了下去。
她一辈子金尊玉贵，即便侯府最落魄时，实际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毕竟没有维持多久，叶闻枝就嫁了进来，有她的嫁妆兜底，生活依然体面。
参片一入口便知是极品老参，价值不菲。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古怪至极。
说叶闻枝不孝吧，她给的确实是救命的精贵东西；
说她孝吧，脸颊和人中也是真疼啊！
叶闻枝才没那份孝心。
之所以备着名贵参片，纯粹是戏还没唱到高潮，主角之一怎么能提前退场？
眼见老太太清醒过来，她立刻发出了灵魂拷问：
“王妈妈在这儿，那正牌的新娘子呢？青莲妹妹去哪儿了？”
这话听着就别扭，这不是暗搓搓地说王妈妈是冒牌的新娘子嘛。
但这问题确实问到了关键处。
老夫人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绝对不正常，强撑着喝道：
“都出去，此事容后……”
叶闻枝哪里会听她的，立刻高声打断：
“快去找找新娘子，可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可，不准去……”
老夫人虚弱的气音再次被水灵灵地忽略，叶闻枝带来的人立刻假装四处搜寻起来。
主屋自然没有，很快搜寻范围就扩散到了旁边的厢房。
然后……
“呀！”
厢房方向再次传来了叶闻枝夸张的尖叫声，她再次死死捂住了眼睛。
老夫人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如坠冰窟。
她不敢看，却又不能不看，被下人搀扶踉跄着走到厢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瞧……
只一眼，强撑的心气、所有的体面、所有的指望，彻底粉碎！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猛地从口中喷溅而出，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叶闻枝眼疾脚快，裙裾翩飞间已如惊雀横向掠出数步，稳稳落在廊柱之侧。
她急急低头审视自己的衣裙，语气带着仓惶的焦灼：
“云岫，快帮我瞧瞧，可溅着血点子没有？”
满室寂然，众人一时间瞠目结舌。
老夫人都吐血昏迷了，结果你就在关心自己的衣裙有没有溅着血？
这对吗？
“快扶母亲回房，叫郎中！”
一片混乱中，顾珩充当起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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