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叶闻枝侧耳倾听，笑得像只偷吃腥的小狐狸：
“老妈子配渣男，抠脚大汉配渣女，绝配，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青鸢用的药极为猛烈，屋内的声响越来越高昂，越来越肆无忌惮，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闻枝听得听着俏脸通红，一下子用双手捂住了脸，跺脚娇嗔：
“哎呀呀，这……这成何体统，羞死人了啦……”
众人：……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东院便一改往日的静谧，罕见地热闹起来。
平日里，叶闻枝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院里下人行动皆屏息静气，生怕惊扰。
今日却不同，叶闻枝昨夜特意交待过要早起，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烧水的、梳头的、备膳的，各司其职，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人人面上都带着点心照不宣的别扭和……期待。
辰初时分，留下丁文丁武看守院子，叶闻枝则带着云岫、青鸢、拂尘三名婢女，大大方方地直奔正院而去。
老夫人昨夜睡了一觉，虽觉头脑仍有些昏沉，但偏头疼总算消停了。
因着叶闻枝连日来的忤逆，她存心要给新儿媳做脸面，故而也早早起身。
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缠枝牡丹纹的杭绸褙子，外罩一件沉香色遍地金葫芦纹样的鹤氅。
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支凤凰衔珠步摇尤为醒目，显得格外庄重威严。
精心收拾停当，端坐堂上，只等儿子与新妇前来敬茶。
“王妈妈呢，怎还不见人影？”
“回老夫人，一直没见着，许是…先去侯爷院里提点新夫人敬茶的规矩去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做事总是周到的。
想到儿子当年大婚之夜便离家从军，而那陈青莲出身乡野，怕是不懂高门规矩，王妈妈如此着想也是正常。
就在此时，下人匆忙进来通报：“老夫人，夫人来了！”
老夫人正诧异叶闻枝怎会此时前来，人却已经径直步入了屋中。
如此无礼，越发没有规矩！
她刚想发作，却见屋内众人瞬间怔住，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只见叶闻枝今日竟是盛装出席。
一身海棠红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外罩月白色绣折枝红梅的薄绸披风，领口处一枚赤金璎珞圈熠熠生辉。
云鬓堆耸，却并非妇人发髻，而是未出阁少女时兴的惊鸿归云髻。
斜插一支红宝石蜻蜓簪子，并几朵小巧的珍珠绢花。
额间一点嫣红花钿，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眼如画。
娇艳不可方物，竟将满室晨光都比了下去。
众人一时都被这逼人的美艳摄住了心神，竟忽略了那不合礼制的发髻。
老夫人也被这通身的气派晃了眼，心中不由暗赞：
这才是京城贵女该有的体面！
然而欣赏归欣赏，见她不请自来，老夫人嘴角浮上了冷笑：
“诸多日子不见，闻枝怎么得空过来了？”
叶闻枝嫣然一笑，语气却毫不客气：
“老太太莫不是年纪大，记性也不好了？
今日新媳妇敬茶，我这正头夫人难道不该来受礼吗？”
“你！”
如此直白的顶撞，气得老夫人额角那刚压下去的钝痛又隐隐冒头。
哼，态度如此不恭，不还是眼巴巴地赶来了？
可见表面装得再强硬，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儿子，怕被新人夺了宠爱。
老夫人冷哼一声，心中愈发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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