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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我也……喜欢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一股巨大的、带着甜意的暖流瞬间淹没了她。她反手紧紧回握住了陈默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滚烫的温度驱散了冬夜所有的寒意。

月光无声地流淌在冰封的河面上,映照着岸边两个依偎的身影。风里裹挟着梅花的冷香,也缠绕着无声流淌的、初生情愫的暖意。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冰河的幽蓝、月光的银白和他们紧握双手传递的滚烫温度。严荷悄悄把头靠在陈默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底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而充盈的宁静:原来,在这冰冷而艰难的年代里,有人并肩同行,是这样的感觉。

正月十六的早晨,阳光难得慷慨,晒谷场上的积雪化了大半,露出湿漉漉的黄土。高沟公社的广播喇叭里,女播音员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地播送着:“……在党的政策光辉指引下,高沟公社生产队积极发展集体经济,社员严荷同志,发挥缝纫特长,带动妇女就业,为集体增收做出突出贡献,特此通报表扬……”

广播的声音在空旷的晒谷场上回荡。严荷的小摊前比昨天更加热闹。昨天没抢到碎布童装的妇女们,今天一早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挑选着新挂出来的几件拼色小袄和虎头帽。

“荷丫头,广播里表扬你呢!真给咱高沟长脸!”王大嫂嗓门洪亮,一边帮人拿衣服,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就是!那牡丹裙,那娃娃衣服,都是咱高沟的招牌!”李淑兰也在一旁帮腔,满脸骄傲。

严荷笑着应酬,手里麻利地收钱找零。帆布工具袋里的毛票和硬币又厚实了不少。陈默今天没去卫生院,也在一旁帮忙,他动作生疏却极其认真,帮顾客把选好的衣服叠整齐,偶尔抬头看向严荷,眼神里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刻意的喧哗。只见柳树屯的张桂花,领着一个穿着簇新蓝色卡其布干部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挤了进来。那男人梳着油光水滑的干部头,手里拿着个黑色人造革公文包,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严荷的摊子,最后定格在那些色彩鲜艳的碎布童装上。

“王干事!就是她!”张桂花指着严荷,声音尖利,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亢奋,“就是她!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您看看她这些衣服,全是些破烂碎布头拼的,卖这么贵!这不是坑骗群众是什么?还有!”她猛地指向陈默,“她跟这个卫生院的陈默,关系不清不楚!一个知青,一个‘右派’子弟,整天搅和在一起,影响多恶劣!”

“投机倒把”、“扰乱市场”、“关系不清不楚”、“右派子弟”…… 这些帽子一个比一个沉重,像冰雹一样砸了下来!刚刚还热闹喧腾的摊子前瞬间死寂一片!王大嫂和李淑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围观的妇女们也都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眼神惊疑不定地在严荷、陈默和那个王干事之间来回扫视。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张桂花这盆脏水,不仅泼向严荷,更是狠狠地踩在了他心底最痛的伤疤上!他父亲刚刚平反,这“右派子弟”的污名却依旧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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