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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寒风呼啸,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屋内,炭火噼啪,空气却在这一刻凝滞了。严荷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咚咚咚,像擂鼓一样撞着胸腔。陈默的手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异常用力地包裹着她的,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灼热的期盼。她看着他通红的、却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她自己有些无措的脸庞。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流瞬间从被他紧握的手心窜遍全身,脸颊不受控制地发起烧来。

“陈默……”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拒绝?她发现自己心底竟生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念头。慌乱?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暖流包裹的安心和……悸动。

“走!”陈默像是怕听到她犹豫的答案,又像是被自己这大胆的宣言点燃了勇气,猛地站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去河边!今晚有月亮!”

河边的风更冷,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但冰封的河面在皎洁的月光下,却像铺开了一条巨大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银毯。远处,依稀可见高沟公社方向升腾起的几盏微弱灯火,大概是孩子们放的自制小灯笼。

陈默拉着严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河岸厚厚的积雪,走到一处背风的河湾。他松开手,变戏法似的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半截皱巴巴的蜡烛头,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油纸。

“小时候……在上海,元宵节家里会放河灯。”陈默的声音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清晰,带着点怀念的温柔。他蹲下身,笨拙却认真地用油纸叠了一个简陋的小船,把蜡烛头固定在中间,然后掏出火柴。

“嗤啦——”

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了几下,顽强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映亮了他专注的眉眼和冻得微红的鼻尖。他将小小的纸船轻轻放入冰面上一处未冻实的浅水洼里。

纸船载着那一点微弱却倔强的烛光,在冰冷的水洼里打了个转,然后顺着水流,晃晃悠悠地漂向开阔的冰面。暖黄的烛光在无垠的幽蓝冰面上,微小得像一颗坠落的星子,却又固执地燃烧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温暖的光痕。

“严荷,”陈默站起身,重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那么急切,却更加坚定,带着一种不容退缩的郑重。他侧过身,面对着她,月光落在他清澈的眼底,像碎钻一样闪烁。“我喜欢你。”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冰河的巨石,在严荷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从第一次在知青点,看到你忍着疼自己包扎手指头,血都浸透了纱布,还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时候……我就……”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目光却更加灼热坦诚,“我就觉得,这姑娘,骨头真硬,心……也一定很软。”

寒风卷着岸边周秀珍种下的那几株老梅树的花瓣,送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冷冽清香。严荷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脸颊滚烫得几乎能融化身边的积雪。她看着冰面上那点越来越远、却始终不灭的烛光,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炽热、带着少年般笨拙真诚的男人,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前世今生,她习惯了独自咬牙硬撑,习惯了算计衡量,习惯了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可此刻,陈默这毫无保留的、滚烫的心意,像一道灼热的光,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她所有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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