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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严强痛得差点叫出声,硬生生憋了回去,一张脸瞬间扭曲变形!他惊恐地回头,正对上严荷在昏暗油灯光线下,那双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碎片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燃烧的怒火和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的嘲讽。

“手不想要了?”严荷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在冰面上滑行,每一个字都带着淬骨的寒意。她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拿起炕桌上的那根缝衣针。细长的钢针在她指间捻动,尖锐的针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冰冷、致命的光,正对着严强那双因剧痛和恐惧而瞪得溜圆的眼睛!距离他的眼球,不到一寸!

“敢动这批布一根线头,”严荷的声音如同地狱的耳语,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捏得严强腕骨咯咯作响,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拿钱的手?”针尖的寒芒,在严强骤然紧缩的瞳孔里,无限放大。

油灯的火苗疯狂跳动了一下。

墙角堆叠的碎布投下扭曲怪诞的巨大阴影,将两人笼罩其中。整个屋子,只剩下严强粗重恐惧的喘息声,和严荷指间那根缝衣针,冰冷针尖轻微晃动时发出的、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雪后初晴的早晨,阳光透过知青点糊着报纸的破窗棂,吝啬地洒下几道昏黄的光柱,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墙角那堆旧线团似乎矮下去一小截,靛蓝、姜黄、豆沙粉的线轴被严强胡乱缠得大大小小,像一堆发育不良的歪瓜裂枣,散乱地堆在勉强归拢的碎布片上。严强整个人缩在油亮的破棉袄里,像只被霜打蔫了的瘟鸡靠在墙根,吊梢眼底下是两团浓重的青黑,一夜未睡的怨毒藏都藏不住。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袖口一道被针尖划破的小口子,那是昨夜严荷手中那枚闪着寒光的绣花针留下的唯一痕迹——距离他眼球不到一寸的冰凉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此刻依旧残留着令人心悸的腥寒。

“姐……那几块靛蓝布头……我缠完了。”严强的声音带着一夜惊惧后的沙哑,没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一种被强行压下的、扭曲的讨好。他不敢看严荷的眼睛,目光只敢落在她缠着纱布的食指和那双捏着针线、仿佛蕴藏着无形力量的手上。

严荷正伏在炕桌边,左手小心翼翼地摁着一块靛蓝土布,右手捏着细针,牵引着一股姜黄色的旧丝线,专注地给护士服袖口做最后的拼接锁边。针尖在紧密的布料纹理间灵巧穿梭,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听到动静,她眼皮都没抬,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放那边。地上那堆碎布头,按大小颜色再分一遍。”纱布下的食指伤口被动作牵扯,熟悉的刺痛传来,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指尖的动作却依旧平稳有力。

严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一股憋屈的怒火在胸腔里冲撞,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含糊的应承:“……知道了。”他慢吞吞地挪到那堆被自己亲手剪得七零八落的碎布旁,像在挪动千斤巨石。

“荷丫头!荷丫头在不在?” 院门被拍得山响,王大嫂的大嗓门带着雪后清爽的凉气冲了进来。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头发上还沾着几粒未化的雪沫子,风风火火地闯进屋里,手里还拎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包。“哎哟,正忙着呢?”她一眼看到炕桌上铺着的半成品护士服,那利落的收腰设计和靛蓝袖口拼接的独特配色让她眼前一亮,“这褂子做得可真精神!给卫生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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