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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是,”严荷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我想着,护士服主体用军绿细布,袖口、领口、口袋边这些容易脏又显眼的地方,用靛蓝土布拼接加厚,再锁上边,既耐磨耐脏,又有点层次感,看着精神!”她走到炕桌边,拿起铅笔在纸上飞快勾勒出几个线条,“淑兰姐你看,大致这样……”

李淑兰凑过去看,啧啧称奇:“荷丫头,你这脑子咋长的!这么一弄,可比光秃秃一件绿褂子强多了!”

周秀珍也眯着眼看了看,点点头:“想法好。靛蓝土布结实,锁边做好,不容易磨毛边。就是拼接的针脚要密实平整,不然穿着硌得慌。”

“周姨您放心,这个我盯着!”严荷信心满满。

角落里,严强竖着耳朵听着,听到“十件”“三块钱一件”,眼珠猛地亮了一下,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十件就是三十块!三十块啊!够他去镇上喝好几次酒……他捏着线团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冻裂的黑皮里。

深夜。知青点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呼啦作响,炭盆里的火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勉强驱散着一点寒意。其他人都睡熟了,鼾声此起彼伏。

严荷伏在炕桌一角唯一的煤油灯下,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专注的侧脸。她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块靛蓝土布上,用周秀珍教的锁边针法处理袖口的毛边。纱布下的食指伤口随着每一次穿针引线,都传来清晰的刺痛,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在反复扎刺神经末梢。她眉头紧蹙,牙关咬得死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发出一丝声音,手指的动作稳定得可怕。靛蓝的丝线在她指尖如同温顺的河流,沿着布料的边缘蜿蜒出一道道细密坚实的堤坝。桌边,已经有两块处理好的靛蓝拼接布片,叠放得整整齐齐。

旁边炕上,李淑兰和周秀珍都睡熟了。角落里,严强蜷缩在一堆没整理完的碎布上,破棉袄裹着头,发出夸张的呼噜声,像一头疲惫不堪的猪。

严荷放下针,捏了捏发僵的手指,端起旁边早已冰凉的粗瓷碗喝了口水。冰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她看着桌上那两片完工的布片,又看了看旁边堆着的、准备明天裁剪拼接的军绿细布料子,长长吁了口气。三天,时间有点紧,但必须赶出来。

就在她准备吹熄油灯,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时——

角落里那阵夸张的呼噜声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油亮的黑影,像只巨大的老鼠贴着墙根,无声无息地朝着炕桌旁堆放衣料的地方快速挪动!目标是那叠崭新的、散发着棉布清香的军绿细布!

严强!他白天压抑的贪婪和怨毒,在夜深人静时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他佝偻着背,吊梢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粗糙黝黑的手已经张开,指尖差一点就要碰到那叠象征着三十块钱希望的布料!

严荷全身的血液“嗡”的一声冲上头顶!怒火瞬间炸开,烧得她眼前发红!

“严强!!”

一声压抑着爆裂怒火的低喝,如同冰锥骤然刺破凝滞的空气!

严荷根本没起身,身体如同蓄满力的猎豹,猛地向后一探手!

喀嚓!

一声脆响!

她的右手,那只捏惯了针线、此刻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手,如同铁钳般准确地、狠狠地攥住了严强伸向布料的手腕!力量之大,让严强猝不及防之下,整个手腕骨头都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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