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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指责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向严强。
“还踹人?” “淑兰这伤看着可不轻……” “真是严强干的?”
严强的脸由红转白,额角渗出冷汗,嘴硬地嚷嚷:“你……你胡说!我昨天根本没去过知青点附近!我……我在家劈柴呢!”
“在家劈柴?”严荷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眼神像手术刀,锋利无情地剖开了严强的谎言,“严强,你撒谎之前,都不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严强身上。
严荷伸出手指,指向严强那件脏得发亮的破棉袄——袖口边缘,一小片极其微小的、与地上那匹藏青土布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碎布屑,正顽强地附着在棉布的纤维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刘队长,”严荷的声音斩钉截铁,“麻烦您,看看他右边袖口。”
刘长贵锐利的目光立刻扫过去。王桂芬也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儿子的袖口,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严强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却被两个早就被刘长贵眼神示意靠近的年轻社员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刘长贵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那片碎布屑,用力一捻,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又弯下腰,从那匹破烂的藏青土布上同样捻下一小撮纤维。两小撮东西并排放在他宽厚黝黑的掌心。
颜色、质地、甚至那因老式织机特有的不均匀捻度而形成的一点细微的纹理,都一模一样!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土布特有的植物染料气味。
人群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钉在刘长贵的手上,再钉回面无人色的严强身上。铁证如山!
“严强!”刘长贵的声音像炸雷,带着压不住的怒火,“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毁坏他人财物,性质恶劣!这布是新布,价值十几块钱!这案子报到公社,够你喝一壶的!”
“十几块?!”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壮劳力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也就挣这个数!
严强像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架着,差点瘫在地上。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是怎么看见那片针尖大的布屑的?
“刘队长!刘队长!”王桂芬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头发疯的母兽,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冰冷的晒谷场泥地上!枯瘦的手死死抱住刘长贵的小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刘队长我求求你!饶了强子吧!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啊!是我没教好!都是我的错!”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头“咚咚”地往地上撞,额头瞬间就沾满了泥土,“要罚您罚我!我替他顶罪!我赔钱!我砸锅卖铁也赔!”她知道,儿子要是真被扣上“毁坏他人财物”的帽子送到公社,这辈子就完了!
“赔?”严荷的声音在寒风中异常清晰,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拿什么赔?拿你们一次次从我手里抢走的血汗钱赔?还是拿你们恨不得把我骨髓都吸干的贪婪赔?”她看着地上哭嚎打滚的王桂芬,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妈,你养了我十几年是真,可你把我当人看过一天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严强的血包,是你们家的提款机!给钱是应该,不给钱就是白眼狼!我不但要挣钱养你们,连我用血汗换来的活路,你们都要亲手掐断!缝纫机你们想毁,我的布你们也要剪!是不是非得把我踩进泥里,看着我像条狗一样爬着去求你们,你们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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