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耸了耸肩。
“是吗。”
“那就太可惜了。”
“原本我还觉得钟云是可造之才，以后还能接我的班呢，看来我还得重新物色人选啊。”
钟正笑嘻嘻的凑近高怀远。
“钟云终归老了一些，接班不合适。”
“怀远呐，你觉得我儿子钟立怎么样？”
望着钟正期盼的眼神，高怀远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不怎么样。”
“瞧瞧这名就不行。”
“中立，这能当北狩军司令？”
“钟老，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北狩军里塞？”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连给你们看家护院的五黑犬也要吃上一份皇粮啊。”
两人相谈甚欢时，殊不知审讯室外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副院级别的人物来到汉东，又是沙瑞金的老领导。
在得到季昌明的汇报之后，沙瑞金哪里还睡得着觉，风尘仆仆从省一号院赶来。
“老领导！！”
“老领导哟，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这...这让我也没个准备。”
沙瑞金一改往日的沉稳，三步并作两步走。
脸上绽放着从未有过的笑容。
“老领导呢？”
季昌明指了指审讯室。
“正在跟高怀远同志密谈。”
沙瑞金二话不说便想往里闯，没想到被钟正的保镖拦下来了。
“抱歉，沙书记，钟副组长正在里面跟高怀远密谈.....”
“我知道，老领导什么事都愿跟我唠嗑，我进去看看。”
“S级机密，您不能进去。”
即便沙瑞金想知道两人密谈内容，可保镖死活不让，没有办法，只能耐心在审讯室外面等候。
原本按照陈院的安排，高怀远应该要入省职，接替省纪组组长田国富的位置，以此顺理成章来查高育良案。
但田国富也有背景，至少不比沙瑞金弱。
因为这事，天勤院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最后几名当权者商议，让高怀远成为京州市长，同时赋予特殊权力密查高育良、祁同伟案。
香烟燃尽，高怀远轻抬脚尖踩灭。
“钟老，这烟滋味还真不错哎。”
“知道你小子惦记这种烟，来汉东前特意让秘书给你准备了一箱。”
“嘿嘿，还是钟老对我好。”
对待高怀远，钟正显得平易近人。
没有来自上位者的威严，仿佛跟家族后辈唠家常一样轻松诙谐。
“对你好有什么用，你小子还不是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了？”
“哎哎哎，钟老，话可别这么说，您执掌龙纪组，我只是小小的京州市长，这条小命可被你死死攥在手里呢。”
钟正笑着说道。
“别装了，我都收到风声了，你来汉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高育良伸冤。”
“高育良的案子是龙纪组牵头办的要案，你这么整，不就是想与我为敌么。”
终归还是说到正题了。
钟正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便让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办赵立春不是我的主意，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只不过他从沙瑞金入驻汉东便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所以才会用政治联姻的手段将他的的女儿与你捆绑在一起。”
“怀远，你是聪明人，赵家这艘破船摇摇欲坠，能保住赵小惠和赵雅婷已经很给你义父面子了，你现在要插手高育良的案子，势必会引火烧身。”
面对钟正的威胁，高怀远丝毫不惧。
“钟老，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是敌人偏偏要往我枪口上撞！！”
“高育良是我的养父，谁动他便是在动我。”
“生而为人，如果连对自己有恩的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当什么北狩军的司令呢？”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后退。
各自眼眸中的浓浓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最终还是钟正打破了局面，哈哈大笑起来。
“别说，老赵这步棋还真是下对了。”
“有情有义高怀远，不错...如果小艾没有结婚的话，我真想让她也嫁给你。”
高怀远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关系！！”
“我身体好，多多益善。”
“再说了，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如果小艾同意的话，她当个妾完全没问题。”
钟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行啊，既然你有这个意愿，那我回去跟小艾商量商量？”
“哈哈哈....”
两人将正事隐匿在玩笑话中。
眼看谈不拢了，钟正只好继续说回侯亮平的问题。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回京城了，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待会我让亮平把烟给你送过来。”
钟正说的风轻云淡，字里行间全是试探。
但高怀远不会错过这次谈判的机会。
“钟老，要不还是让沙书记送吧？”
“您女婿恐怕待会便会被省检察院以以权谋私罪、动用私刑罪逮捕，估计可能要在牢里待几年。”
钟正语重心长的说道。
“怀远，你还年轻，不懂人情世故，话千万别说的太满。”
“亮平性格暴躁，做事没有头脑，但性格善良，全心全意为百姓做事。”
“这次最多算是误抓，给个警告处分得了。”
“误抓！！！”
高怀远神色激动起来。
“什么叫误抓！！”
“他差点要给我上刑了，这叫误抓？”
钟正轻声回应道。
“这不是还没上刑么？”
高怀远冷冷说道。
“等到真给我上刑，那等待侯亮平的结果就不是坐牢了，而是枪毙！！”
“钟老，您应该明白，北狩军属于特殊军种，行事可以越过法律，以军规办事！！”
“记得前年有位副军长在攻占敌镇时掳掠妇女，如果送上军事法庭，最多判个无期，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下令全军观摩，用高射炮将其打死，以儆效尤！！”
纵然是见惯了官场风雨的钟正也不由得一怔。
“可他是我的女婿。”
“钟老有钟老的女婿，怀远有怀远的岳父，还请钟老网开一面吧。”
钟正苦笑道。
“你可真会谈价，如果去做生意的话，肯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一人换一人，这笔生意钟老很划算。”
“我跟你说过，办赵立春不是我的本意.....”
“我明白，可侯亮平的生死就捏在您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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