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613270" ["articleid"]=> string(7) "611687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3章" ["content"]=> string(3754) "
两人看着地上的弧线,又看看对方沾着泥的裤脚,忽然都红了脸。高个挠挠头:“要不……我帮你挖沟?”矮个哼了声,却递过水壶:“先喝口水,挖深点。”
沈慕禾看着两人并肩走向菜地,转身往村里走。巷口的石磨旁,一个老妇正抹泪,手里攥着张药方——药铺掌柜说她儿子欠的药钱该还了。见沈慕禾路过,老妇哭道:“不是我赖账,是他去关外找活,半年没信了……”
“他走前,是不是说过要给你盖间瓦房?”沈慕禾想起方才在村口听的闲话。老妇点头,哭声更急。“那你更该好好活着等他。”沈慕禾指着磨盘上的玉米,“这磨好的玉米面,掺点野菜蒸窝头,够你吃到新麦下来。药钱我先垫上,等他回来,让他去镇上茶馆找我。”
老妇愣了愣,接过沈慕禾递来的碎银,忽然想起什么:“你是……去年帮王屠户劝架的先生?他总说‘和气生财’,跟你说的一个调调。”
沈慕禾笑了——去年王屠户和张猎户为争摊位吵了三天,他不过说句“摊位是死的,人是活的,换着摆不就完了”,倒被记到现在。
这时巷尾传来骂声,是卖豆腐的李婶在追偷豆干的顽童。沈慕禾拦住她:“那娃娘病了三天,你昨晚不是还说‘豆干剩了可惜’?”李婶跺脚:“可也不能惯着!”嘴上却把手里的半块豆腐塞给顽童:“拿好!下次帮我吆喝生意抵账!”
顽童蹦跳着跑了,李婶转头对沈慕禾道:“先生又来‘管闲事’?前儿你教张婆把陈米掺新米煮,她说比全吃陈米香多了。”
沈慕禾望着晒谷场上翻晒的麦粒,有的饱满,有的瘪瘦,却都躺在同一片阳光下。他想起《清静经》里“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道理?不过是让溪水顺顺当当流,让邻里笑着说话,让出门的人有个盼头,让在家的人吃得踏实。
就像此刻,菜田边的新沟里水正缓缓淌,石磨旁的老妇在晒玉米,李婶的豆腐担又吆喝起来,顽童正帮她递碗筷。沈慕禾摸出怀里的《道德经》,指尖划过“常无欲,可名于小”,忽然觉得,所谓“清静”,不过是把日子过成溪水——不争高低,却润了万物。
他收起书卷,往镇上去。路过那片菜地时,两个汉子正坐在田埂上分窝头,菜苗上的水珠,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银子。
离开柳溪村,沈慕禾沿着官道一路向西,不觉间已入秋。秋风卷起路边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如同生命轮回的隐喻。行至“风陵渡”时,天色已晚,渡口的渡船早已靠岸,他便在岸边的客栈住下。
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姓周,脸上刻着风霜,手脚却依旧麻利。见沈慕禾背着行囊,不像寻常客商,便多问了一句:“先生是读书人?要去西边游学?”
“算是吧,四处走走,看看世间百态。”沈慕禾笑道。
周老板端来一壶热茶:“这风陵渡,别看只是个渡口,往来的人多了,啥故事都有。前几日还有个书生,为了等进京赶考的同乡,在这儿住了半个月,把盘缠都花光了,最后还是我借了他些银子才走的。”
“他为何一定要等?”沈慕禾问道。
“说是要跟同乡对一对考题,心里才踏实。”周老板叹道,“其实啊,考题对不对得上,肚里有多少墨水才是根本。这就跟我撑船一样,水流急了就慢点开,风大了就靠岸等,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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