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613263" ["articleid"]=> string(7) "611687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1章" ["content"]=> string(3852) "
这话仿佛戳中了妇人的软肋,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哭声也从压抑变成了放声大哭,像是要把三年的委屈与不甘都哭出来。
沈慕禾没有再劝,只是静静陪着她。他知道,眼泪有时不是软弱,而是释放,是打破痴念外壳的第一步。
哭了许久,妇人渐渐平静下来,红肿着眼睛看着沈慕禾:“先生说得是……我是太傻了,总想着等他回来,却把日子越过越糟。前几日小儿子发高烧,我都没钱请郎中,还是邻居大婶帮的忙……”
“能明白就好。”沈慕禾道,“《道德经》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修道之人要减去执念,过日子也是如此,要学会放下不切实际的期盼,拾起眼前能抓住的东西。你有一双巧手,绣的帕子针脚细密,何不想想办法,多接些活计?比如去镇上的布庄问问,能不能长期供货;或是教村里的姑娘们刺绣,收些学费,总比单打独斗强。”
妇人眼中渐渐有了光亮:“我……我倒是没想过这些……村里确实有几个姑娘想学刺绣,只是我总想着等男人回来,没心思管这些……”
“现在想也不晚。”沈慕禾笑道,“你看这老榆树,冬天落尽了叶子,看似死了,春天一到,照样抽出新芽。日子也是这样,只要你肯挪开脚步,就没有走不通的路。”
他从行囊里取出几两银子,递给妇人:“这点钱你先拿着,给孩子买些吃的,再请个郎中好好看看小儿子的病。剩下的,就用来置办些好丝线,多做些绣活。记住,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妇人看着银子,又看着沈慕禾,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下:“多谢先生!您不仅救了我的心,也救了我们娘仨的命啊!”
“起来吧。”沈慕禾扶起她,“救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愿意醒过来。”
离开望安镇时,沈慕禾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妇人正收拾好针线篮,挺直了脊背往家走,脚步虽慢,却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
行至半路,天色渐晚,他寻到一处客栈住下。夜里,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诵经声,断断续续,带着几分烦躁。沈慕禾细听,竟是《金刚经》里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只是诵经人显然心不静,念得磕磕绊绊。
次日清晨,他在客栈院子里遇到了诵经人——一个中年僧人,面色愁苦,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大师这是……失眠了?”沈慕禾问道。
僧人叹了口气:“施主有所不知,贫僧三年前曾许诺给寺里重塑金身,可至今只筹到一半银两,心中焦虑,夜不能寐,只能诵经静心,却越念越乱。”
沈慕禾了然,这僧人虽身在空门,却也犯了痴念——执着于“重塑金身”的承诺,将其当成了修行的全部,一旦未能达成,便陷入焦虑。
“大师可知,佛说‘应无所住’,是让我们不执着于外相。”沈慕禾道,“重塑金身是善举,但若因此心生焦虑,反成了执念,岂非得不偿失?寺里的佛像,本是让人见贤思齐,而非执着于金身的华丽。若大师能放下‘必须完成’的执念,随缘募集,能筹多少便做多少,心自然就静了。”
僧人愣了愣:“可……可贫僧已经许诺了……”
“许诺是心意,而非枷锁。”沈慕禾道,“《道德经》说‘功成而不居’,做善事是为了心安,不是为了完成承诺的执念。你看天地滋养万物,从未说过‘必须让万物生长’,只是自然而然,万物便自行生长了。修行也是如此,顺其自然,不强求,不执着,方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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