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这……这太冒险了！万一现场失控……”王明声音发抖。
“按我说的做！”陈默不容置疑，“另外，想办法联系一两家有良知的媒体记者，提前把鼎盛集团贿赂张有才、企图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匿名给他们！”
“是！我马上去办！”
第三个电话，他打给了周总。电话接通后，陈默的语气变得沉稳而恳切：“周总，深夜打扰，实在抱歉。我遇到麻烦了……”
他言简意赅地将钱伟挖他黑历史、试图搅黄项目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周总，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但我恳请你，明天上午，无论如何，请莅临纺织厂的说明会。你的到场，就是对我和这个方案最大的支持！这个样板项目能否成功，关乎的不仅仅是我个人，更是几百个家庭和南都市国企改革的尝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周总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和欣赏：“陈总，临危不乱，有胆魄！好！明天上午，我一定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开历史的倒车！”
挂掉所有电话，陈默深吸一口气，看向依旧坐在地上、但眼神已经不再是一片死寂的沈清秋。他伸出手，声音温柔却坚定：
“清秋，起来。帮我找一套最正式、最精神的西装。明天，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陈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钱伟在办公室里，等着看陈默身败名裂的好戏。
黑三爷的人在陈默家楼下拉起了警戒线，与闻风而来的记者对峙。
王明在打印社通宵达旦地打印材料、联系媒体。
周总在书房里，斟酌着明天该如何发言。
而陈默，则平静地熨烫着西装，眼神如磐石般坚定。
黎明，即将到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国营南都纺织厂的大礼堂内，人声鼎沸，气氛凝重而紧张。
能容纳近千人的礼堂座无虚席。前排坐着以副市长为首的市府各局办领导、纺织厂管理层以及各路媒体记者。中后排则挤满了神色焦虑、议论纷纷的纺织厂职工和家属。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空荡荡的主席台上。大家都在等待，等待那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年轻人——陈默。
后台休息室里，厂长李福民和书记孙建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先生，这……这能行吗？下面好多记者，还有省里来的！听说都是冲着您……您那些事来的！”李福民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他担心陈默顶不住压力，更担心厂子改制彻底黄了。
孙建国也忧心忡忡：“是啊，陈先生，要不……我们找个理由，把会推迟一下？”
陈默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左手断指的疤痕并未刻意遮掩。他平静地整理了一下领带，眼神锐利如鹰：“推迟？那不是正好给了别人造谣生事的时间？放心，李厂长，孙书记，今天，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他的镇定自若，感染了两人。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陈默。
九点五十分，礼堂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黑三爷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周总！
周总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前排领导的注意。副市长亲自起身相迎，态度热情。周总的到场，无疑给这场充满变数的会议，投下了一颗重要的砝码。钱伟安排在会场的手下，看到周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悄悄溜出去打电话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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