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只当他是安慰，没有多想。
但陈默心里，一个围绕纺织厂地皮，针对鼎盛集团的反击计划，已经开始悄然酝酿。他不仅要守住世纪城的阵地，还要在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早，陈默没有去蓝湾，而是去了市图书馆的国期报刊阅览室。他需要更详细地了解国营南都纺织厂的真实情况，这远非王明能打听到的表面消息。
他仔细翻阅了近两年的《南都日报》和地方经济类内参，重点关注关于国企改革和困难企业处置的报道。果然，在几个月前的一份不起眼的内参摘要中，他找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市属困难企业南都纺织厂，因设备陈旧、产品滞销，已连续三年严重亏损，资产负债率高达180%，职工安置压力巨大。市财政已无力持续输血，拟寻求战略投资者进行整体改制或资产重组。
180%的资产负债率！这意味着纺织厂早已资不抵债，是个巨大的烂摊子！但它的地皮，却因为位于老城区的核心地段，未来价值连城。
鼎盛集团看中的，显然是这块地皮。但他们想怎么操作？是直接低价收购整个厂子，然后破产清算，独吞地皮？还是另有图谋？
陈默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和当下的政策环境，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
他离开图书馆，直接去了黑三爷的办公室。有些事，需要借助地头蛇的力量才能高效推进。
黑三爷对陈默的到访十分热情，亲自泡上好茶：“兄弟，蓝湾开业火爆，哥哥我这脸上有光啊！听说昨天你还跟鼎盛集团的钱总过招了？怎么样？”
“初步接触，各有打算。”陈默言简意赅，随即切入正题，“三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自家兄弟，别客气！”
“我想请你安排几个绝对信得过的兄弟，帮我摸清纺织厂内部几个关键人物的底细。”陈默压低声音，“厂长李福民，党委书记孙建国，还有主管财务的副厂长张有才。重点是他们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个人嗜好，尤其是……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把柄。”
黑三爷眼睛一亮，他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陈默的意图：“兄弟，你这是要打纺织厂那块地的主意？那可是个烫手山芋，欠了一屁股债，还有好几百号工人要安置呢！”
“是不是烫手山芋，要看怎么操作。”陈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哥，你只管帮我摸清情况，越快越好。经费不是问题。”
“成！包在我身上！”黑三爷拍胸脯保证，“在南都市，还没我摸不清的底！”
离开黑三爷那里，陈默又约见了王明，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王明，你以投资咨询的名义，接触一下纺织厂的财务人员，特别是基层的老会计，了解一下厂子真实的债务明细，尤其是欠职工工资、社保的具体数额，以及有没有未公开的隐性债务。”
“陈先生，您这是要……”王明有些不解。
“先摸清底牌，才能决定怎么出牌。”陈默没有多说，“记住，要低调，不要引起厂里领导，特别是鼎盛集团的注意。”
“明白！”王明现在对陈默是言听计从。
安排完这些，陈默才回到蓝湾处理日常事务。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如同布下一张无形的网。
晚上回到家，陈默发现沈清秋的情绪有些低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发呆。照片上，是她年轻时和父母、妹妹在纺织厂门口的合影，那时她笑容灿烂，充满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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