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用？”孙鹏不解，“刘副区长会为了这个跟宋天龙对上？”
“不需要他直接对上。”我渐渐明白了李维的意思，“只需要让他意识到，宋天龙的手伸得太长，吃相太难看，已经影响了旧城改造的稳定，或者触及了他的管辖范围。刘副区长需要政绩，也需要维持他分管领域的秩序。宋天龙的行为，等于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这是一招驱狼吞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给老虎递上一把刀，让他去对付另一头更嚣张的狼。
目标确定，我们再次行动起来。这次行动比上次更加谨慎，因为对手是更狡猾、势力更大的宋天龙。我们不敢再动用小豆丁那样显眼的目标，而是由李维和吴建国亲自出马，利用修车铺积累的人脉和西关那边对宋天龙不满的零星势力，小心翼翼地收集信息。
过程缓慢而艰难。宋天龙做事远比老猫周密，很少留下直接的把柄。但我们像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地搜寻。我们了解到他强行低价收购一家歌舞厅时，曾暗示对方有“消防隐患”；他手下为了逼迫一家台球厅老板就范，曾故意在店里制造混乱，吓跑客人；他新接手的几家夜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超时经营和噪音扰民问题，而负责审批和监督的，正是文化市场这一块……
这些信息零碎，单看起来似乎不算什么，但组合起来，却勾勒出宋天龙在西关肆无忌惮、利用非正常手段扩张的清晰画像。
与此同时，我们也没有坐以待毙。修车铺的生意虽然惨淡，但我们咬着牙坚持，甚至推出了免费检查自行车、帮忙修理小家电等服务，勉强维持着在街坊邻居中的口碑和存在感，也维持着我们这个据点。我们知道，如果连这个基本盘都丢了，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就在我们艰难收集证据的时候，宋天龙那边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或者觉得对我们的“敲打”已经足够。那个龙腾商贸的经理再次上门，这次，他的语气不再客气。
“陈默，我们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站在修车铺门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威胁，“滨城就这么大，想安安稳稳做生意，得懂规矩。给你们最后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还没有一个让我们老板满意的答复……”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我们简陋的铺面，“这修车铺，还有你们几个人，恐怕就很难在滨城待下去了。”
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王虎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冲上去，被我和李维死死拉住。
“话我带到了，好自为之。”经理丢下这句话，转身坐上路边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扬长而去。
修车铺里一片死寂。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默哥……”连最沉得住气的李维，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看着门外街上熙攘的人流，感觉我们就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宋天龙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而我们，是山脚下几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不，不能放弃！沈伯言说过，福祸相依！宋天龙越是逼迫，说明他越是在意，也越可能露出破绽！
“把我们收集到的东西，整理好。”我转过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用等三天了，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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