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他们，我会准时到。”我沉声道。躲是躲不过的，必须面对。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李维和阿杰前往“一品茶楼”。王虎和孙鹏伤势未愈，留在据点，由吴建国照应。带上李维是因为他心思缜密，善于应对。带上阿杰，则是因为他那份临危不乱的冷静和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的手段，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茶楼古色古香，与城北喧嚣的商业街格格不入。报上名号，服务员直接将我们引到二楼一个僻静的雅间。
雅间里，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悠闲地泡着功夫茶。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清瘦，但坐在那里，却自然有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场。眼神平和，但偶尔抬眼时，目光锐利如电，仿佛能看透人心。这就是城北的“过江龙”，龙哥。
他身边只站着一个沉默的壮汉，应该是保镖。
“龙哥。”我抱了抱拳，算是行了江湖礼节。
“坐。”龙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他给我们每人斟了一小杯茶，动作行云流水。
“谢龙哥。”我和李维坐下，阿杰则默默地站在我们身后靠门的位置，眼神低垂，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我知道，他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紧了。
“年轻人，不错。”龙哥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能在西关老猫手下走过几招，还能在城北这么快站稳脚跟，有点本事。”
“龙哥过奖，运气而已。”我谨慎地回答。
“运气？”龙哥笑了笑，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我身上，“光靠运气，可动不了‘辉哥’那条癞皮狗。我听说，你们下手很利落。”
他话里有话，似乎在试探我们的行事风格。
“我们只求自保，和一口饭吃。”我迎着他的目光，“有人不让我们吃饭，我们只能想办法把伸过来的爪子剁掉。”
“嗯。”龙哥不置可否，又给我们续上茶，“西关老猫，跟我提过你们。”
我心里一紧，果然！
“他说你们几个小子不懂规矩，下手狠辣，是祸害。”龙哥语气依旧平淡，“让我行个方便，把你们‘请’出城北。”
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维的呼吸微微急促，连身后的阿杰，身体也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些。
我看着龙哥，没有立刻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龙哥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欣赏：“不过，我龙五做事，有自己的规矩。城北，不是他老猫说了算。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办事，守我的规矩，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但是，有两条。第一，不准碰毒。第二，不准骚扰普通老百姓。犯了任何一条，不用老猫动手，我亲自收拾你们。”
他这话，等于是默许了我们在城北的存在，甚至隐隐是一种保护！前提是，我们必须遵守他的底线。
“龙哥的规矩，我们一定遵守。”我立刻表态。不碰毒，不扰民，这本就是我的底线。
“好。”龙哥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些，“‘大丰’那边，你们既然接了，就好好做。何胖子那个人，精明过头，你们自己留个心眼。”
他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我们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龙哥忽然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有时候，名头比拳头管用。好自为之。”
从“一品茶楼”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们三人沉默地走在街上，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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