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塔顶的方向吹来，还带着铁板的叮当声，像是在说“一路顺风”。林宇回头望了眼塌掉的黑石塔，定星盘在怀里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着下一段旅程。
跟着青烟走进沙丘深处时，暮色已经漫过了天际线。一片小小的绿洲出现在眼前，几棵胡杨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树下搭着顶破旧的帆布帐篷，帐篷外的篝火正噼啪作响，架在火上的铜壶冒着白气，混着淡淡的奶茶香，在沙漠里飘出老远。
“有人吗？”小渊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沙地里打着转，惊起几只栖息在胡杨树上的沙雀。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走出来个穿羊皮袄的老汉，脸上刻满了风沙的沟壑，手里还攥着个铜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是过路的？”老汉眯起眼打量着他们，目光在林宇怀里的定星盘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进来歇歇脚吧，沙漠的夜，能冻掉耳朵。”
进了帐篷才发现，里面比想象中整洁。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墙角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散发出驼毛和草料的气息。老汉给他们倒上奶茶，铜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我叫木合塔尔，守着这绿洲快三十年了，你们是要往西边去？”
“是啊，”林宇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奶茶的醇厚混着盐粒的咸，暖得人胃里发颤，“听说西边的沙漠里有‘火’，想去找找。”
木合塔尔的烟袋在毡子上磕了磕，火星落在毛毡上，烫出个小小的黑点儿：“你们说的是‘火纹山’吧？那地方邪乎得很，白天烫得能煎鸡蛋，夜里却能冻出冰碴子，山壁上全是像火苗一样的纹路，当地人都不敢靠近，说那是山神在喘气。”
小渊扒着帐篷的缝隙往外看，沙漠的夜空已经缀满了星星，比青海湖的盐滩上看到的更亮，仿佛伸手就能摘到。“火纹山有星核石吗？”他举着琉璃碎片晃了晃，碎片反射的星光落在木合塔尔脸上，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
“星核石……”木合塔尔重复着这三个字，烟袋锅在手里转了两圈，“三十年前，我跟着商队走南闯北时，倒是在火纹山见过块发光的石头，夜里能把沙子照得发红，上面的纹路，就跟你们说的火纹一个样。”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后来商队遇了沙暴，石头被卷进了流沙里，再去找时，连个影子都没了。”
苏晴的指尖在碗沿划着圈，目光落在墙角的麻袋上——麻袋的缝隙里露出半截驼铃，铃身上刻着的纹路，竟与定星盘上第五块碎片的轮廓隐隐重合。“老伯，您这驼铃是从哪来的？”
木合塔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摸了摸胡子笑了：“这是我家老骆驼的铃铛，那畜生跟了我十五年，去年老死了，就把铃铛留下当个念想。”他把驼铃拿过来递给苏晴，“你们看这铃身的火纹，就是照着火纹山的样子刻的，老辈人说，戴着它走夜路，山神就不会怪罪。”
林宇接过驼铃，定星盘突然在怀里发烫，第五块碎片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与铃身的火纹完全吻合。他刚要开口，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驼铃声，不是木合塔尔家的那种厚重，而是带着尖锐的金属颤音，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是‘沙耗子’！”木合塔尔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将他们往帐篷深处推，“快躲进地窖！那些人专抢过路的商队，心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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