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照见的。”苏晴挨着她坐下，“有些离开的人，其实一直住在风里，住在水里，住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她想起洛阳应天塔的那场雨，想起黑石山巅的朝阳，突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如今都成了脚下最坚实的路。
林宇把劈好的柴摞成整齐的一堆，老金正用匕首削一根木棍，打算做个简易的烤鱼架。“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林宇踢了踢他的脚边，那里堆着几颗刚捡的野果，红得发亮。
老金的动作顿了顿，匕首在木棍上划出一道浅痕：“以前带儿子野营时学的。他总说，木头要顺着纹路削才不容易断，就像做人，得懂变通。”他把削好的木架支起来，“可惜我以前不懂，总想着一条道走到黑。”
林宇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窜高，映得两人脸上都暖融融的。“现在懂了也不晚。”他从怀里摸出半块饼，是汴梁城带的，还带着点麦香，“尝尝？周老说这饼能养胃。”
老金接过去，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当年我被逐出时序会，躲在漠北的山洞里，靠吃草根活了半个月。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有块热乎饼，死也值了。”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现在不仅有饼，还有……”他朝孩子们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比什么都强。”
周老编完最后一个芦苇哨子，分给最小的那个孩子，转身看见老秦在泉边画的星图，突然蹲下身：“你这北斗七星的勺柄画反了，该往东边偏三寸。”
老秦不服气地用树枝敲了敲地面：“我这是敦煌壁画里的画法，当年画飞天的时候，星图就是这么摆的。”
“那是艺术加工，”周老用拐杖在沙地上重画了一遍，“真的星轨得按实际方位来，你看，勺柄指向北极星，这才是‘定盘星’的道理。”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孩子们却围过来看热闹，小渊还捡起树枝，在星图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举着块琉璃碎片，正好站在北斗七星的正下方。
“这是我！”小渊得意地宣布，“我要当新的定盘星！”
老秦和周老都笑了，刚才的争执像是被风吹散的烟，只剩下泉边的沙地上，一幅被孩子们添了无数小人的星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中午烤鱼的时候，冯婉儿突然说：“我想回汴梁城了。”她看着那些在泉边打滚的孩子，“我想在城里开个学堂，教像灵儿一样的孩子读书，教他们认星图，告诉他们哪些星星代表希望，哪些代表勇气。”
林宇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鱼肉的香气混着烟火气飘散开：“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他从怀里摸出定星盘，将一道光束注入冯婉儿的玉佩，“这光能护着你，就像当年护着灵儿一样。”
冯婉儿握紧玉佩，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谢谢。”她顿了顿，看向苏晴，“你们呢？还要继续走吗？”
苏晴的目光掠过林宇的侧脸，他正低头给烤鱼翻面，睫毛被火光映得长长的。“嗯，”她轻轻点头，“周老说，漠北以西的昆仑山里，还有一处星核石的碎片，当年定星盘没集齐的时候，那块碎片掉进了冰川，要是不找回来，冬天可能会引发雪崩。”
小渊立刻举手：“我也要去！昆仑山有雪豹吗？我想用琉璃碎片给它照张相！”
老秦敲了敲他的脑袋：“就知道玩，到了那儿先教你认冰川上的星轨，认不对不许吃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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