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看着地图，突然想起洛阳应天塔的遭遇：“他们在引诱我们去汴梁，那里可能有更大的陷阱。”
“不去不行。”周老指着地图上的标记，“你看这破庙的位置，正好在定星盘的能量节点上。如果他们在那里启动大规模的逆时装置，整个中原的时间线都会紊乱。”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驿道两旁的树枝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宇站起身，将定星盘收好：“那就去会会他们。”他看向苏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多余的话，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不管前方是陷阱还是战场，都要一起闯。
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驿道旁出现一座废弃的茶寮。茶寮的茅草顶塌了一半，灶台里的灰烬还带着余温，显然不久前有人用过。
“进去歇歇脚，吃点东西。”周老提议，“离汴梁还有段路，得保存体力。”
茶寮的角落里堆着些干柴，苏晴捡了几根点燃，火光照亮了墙上的涂鸦——大多是旅人随手画的小人，只有角落里的一幅画得格外认真：一个小人举着定星盘，周围围着许多更小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东西，有画笔，有农具，有船桨。
“这是……”苏晴的声音有些发颤，“画的是我们？”
林宇凑近看，发现举定星盘的小人旁边，画着个拿着短刃的小人，旁边还有个举着驼骨笔的小孩，和一个拄拐杖的老人。“是之前遇到的人画的。”他指着画中最边缘的小人，那家伙手里拿着个烟袋锅，分明是渡口的艄公，“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我们。”
小渊突然跑到灶台边，用烧焦的木棍在墙上添了个小人，手里拿着个铁皮盒，正好挤在举定星盘的小人旁边。“我也要加入。”
老秦笑着摇摇头，也上前添了个拿着颜料盒的小人，站在小孩旁边。周老则画了个展开星图的小人，苏晴添了个挥短刃的身影，最后林宇在最前面画了个小小的星标，将所有人都圈在里面。
“这样才完整。”苏晴看着墙上的画，火光照在她脸上，映得眼底亮晶晶的。
吃干粮时，林宇突然问周老：“您年轻时，有没有想过放弃？”
周老愣了愣，随即笑了：“怎么没想过？当年在沙漠里追丢了定星盘的碎片，我在沙窝里躺了三天，想就这么算了。”他掰着手指，“但一想到师父临终前说的‘守着光，就不怕黑’，就又爬起来了。”
老秦接话道：“我也有过。小渊他爸走那年，我看着修复到一半的壁画，觉得还不如陪家人重要。可摸到他小时候在窟里画的小人，就又拿起了画笔——他说长大了要跟我一起修壁画。”
小渊的嘴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往老秦碗里塞了块干粮。
苏晴看着林宇，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守护是孤单的事，直到遇到你们。”她的短刃在火光中泛着光，“现在才明白，孤单的不是守护，是不肯伸手的人。”
林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他想起洛阳的初遇，敦煌的沙海，黑石山的打斗，落星潭的共鸣……原来这一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午后的阳光变得炽热，一行人继续沿着驿道往北走。青石板路上的水痕早已干透，只有墙上的涂鸦还在茶寮里，被火光照着，像一群沉默的伙伴，在身后目送他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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