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秦知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把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你，还配穿这身白大褂吗？”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转身就走。
高挑清瘦的背影，带着一股决绝的孤傲。
“你……你给我站住！秦知韵！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建国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咆哮。
“反了你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张蜜琳也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不识好歹的东西！”
秦知韵对身后的叫骂充耳不闻，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将那些污言秽语全都关在了门后。
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她才感觉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疲惫。
她将笔记本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王建国那张扭曲的脸，和张蜜琳那副得意的嘴脸。
这就是她曾经向往的，救死扶伤的地方？
什么时候开始，业绩成了衡量一个医生好坏的唯一标准？
什么时候开始，推销套餐比诊断病情更重要？
一阵无力感深深地包裹了她。
或许，王建国说得对，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里。
.........
.........
“嗡嗡……”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秦知韵烦躁地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微信好友请求。
头像是迪迦，很幼稚。
昵称：苏辰。
备注信息：陈阿姨介绍的。
秦知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又是相亲。
这个苏辰，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
她本能地想点“拒绝”。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能想象到，如果自己拒绝了，不出十分钟，母亲的电话就会打过来。
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知韵啊，人家条件真的不错，你就见见嘛，多个朋友也好啊。”
然后就是声泪俱下地控诉：“你都快三十了，还不找对象，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爸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一想到那熟悉的流程，秦知韵就觉得头更痛了。
算了。
加就加吧。
反正也就是聊几句，然后找个理由说不合适，应付一下差事。
下一个，再下一个，无穷无尽。
生活，不就是这样，被推着往前走吗？
她麻木地点了“接受”。
几乎是瞬间，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苏辰：“秦医生？你好，我是苏辰。”
秦知韵靠在椅子上，没什么情绪地敲了两个字。
秦知韵：“你好。”
苏辰：“陈阿姨应该跟你提过我吧。”
秦知韵：“嗯。”
一个字，多余的都不想说。
她现在没心情跟一个陌生男人在线尬聊。
手机那头的苏辰，正坐在林美薇的对面，看着她心满意足地吃着饭。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冷淡的“嗯”字，挑了挑眉。
这女人，有点意思。
跟那些一上来就恨不得把家底都报给他听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苏辰：“在忙吗？”
秦知韵：“还好。”
苏辰：“听陈阿姨说，你在悦心妇幼保健院工作，是位很厉害的妇产科医生。”
看到“悦心”两个字，秦知韵的心情又沉了几分。
厉害？
一个业绩全院垫底的医生，算什么厉害。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秦知韵：“一般。”
苏辰看着这油盐不进的回复，非但没觉得无趣，反而兴趣更浓了。
征服这种高冷带刺的玫瑰，才更有挑战性。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苏辰：“当医生应该很辛苦吧？尤其是你们这种私立医院，听说业绩压力很大。”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拨动了秦知韵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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